2024年1月1日，由周杰伦策展的《艺起“杰”作》巡展上海站圆满收官。《艺起“杰”作》（Art Encounters with Jay）是作为聚焦艺人群体跨界艺术行动的世界级IP “Art Colure With Artistes” 旗下首个亮相中国的展览，由主办方 WEF EEL ART 发起。华语流行乐天王周杰伦先前在上海连续举办四场个人演唱会，引发上海滩万人空巷的热潮。而在此轮演唱会的同期，周杰伦作为总策展人的《艺起“杰”作》艺术展览也随之开幕，展览展出了周杰伦首次作为专业当代艺术展览的策展人，从展示的角度挑选的一众作品。在演唱会华丽落幕后，《艺起“杰”作》展览为上海观众留下了一个与周杰伦继续互动的空间。据悉《艺起“杰”作》展览在今年将继续接下来的巡展计划，让我们拭目以待……
▲ 凤凰艺术总编辑、副总裁肖戈对话创作人、歌手、艺术收藏家周杰伦，以及此次展览的两位总策划、总监制李诗晨（Jazz Li）和沈天舒 在方文山作词、周杰伦演唱《上海一九四三》中，“老街坊 小弄堂 都是属于那年代白墙黑瓦的淡淡的忧伤”，上海的砖墙巷陌中承载了一个动荡时代中温情的记忆。歌中的上海滩既摩登，又复古，去国怀乡之人对于上海的浪漫想象是一种远去不复的光景。《艺起“杰”作》的选址就坐落于上海保护规模最大的衡复历史风貌区，经过近年商业化的改造，它变得重新焕发活力。它的气质中带着老上海的浪漫优雅，也兼有新上海的时尚风潮，走进衡山路8号的展览场地，观者可以同时感受到历史的绵延与时间的驻留。
▲《艺起“杰”作》展览坐落于上海徐汇区锦和越界·衡山路8号园区内 ©WEF EEL ART
《最伟大的作品》中唱到“小船静静往返/马蒂斯的海岸/星空下的夜晚/交给梵高点燃”。星空也是周杰伦喜爱的意象之一，它适合夜旅人的闲暇幻想，也适合情人之间的浪漫约会，“手牵手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望着天/看星星一颗两颗三颗四颗连成线”（《星晴》）。初入展厅，人们首先会看到一个类似仲夏夜空般的空间，它熠熠闪光，就像伍迪·艾伦《午夜巴黎》中的，迷离的、松弛的、如诗般的梦境。
▲展览入口处巨幕影像投影，《艺起“杰”作》展览现场
穿过梦幻展厅的入口，映入眼帘的是一些熟悉的家具，展厅一楼还原了周杰伦的经典专辑《叶惠美》封面中的家居布置，这些熟悉的场景拉开了展览的序幕。周杰伦感激默默支撑自己所有光辉梦想的人，他歌颂他的母亲如同“天使的魔法/幸福中慈祥”。开幕预展上，周杰伦带着他的母亲叶惠美出席，叶惠美女士是一位美术老师，她奠定了周杰伦对于艺术最初的理解。在一楼的展厅中央，摆放着一架钢琴。“半岛铁盒”发出清亮响声，旧旧的大提琴睡着了，“只剩下钢琴陪我弹了一天”（《安静》）。
▲《艺起“杰”作》展览现场，场景还原自《叶惠美》专辑封面（图片左侧）与《双节棍》MV（图片右侧），©WEF EEL ART
周杰伦尤其看重家庭的归属感。有些时候，他会将身边的人事物与遥远的奇想结合起来，会为日常涂抹上一种瑰奇的想象，他和爷爷一起泡茶，会想起“唐朝陆羽写《茶经》，流传了千年”。周杰伦始终试图平衡并糅合二者：现实的生活和梦幻的蓝图。他会和爱的人去古巴哈瓦那，或者法国塞纳河，他会在华丽的城堡举行盛大的婚礼。对于周杰伦来说，他渴望把自己的生活著成一部小说，他有一种“龙战于野”的自我想象，艺术就是他的生活。
▲展览入口处巨幕影像投影呈现多种“杰”式艺术元素；《艺起“杰”作》展览现场，©WEF EEL ART
对于异质的世界的想象，让周杰伦的音乐世界从第一张专辑就具有某种广阔性。这种广阔性不仅是空间，也是时间上的，在很大程度上，周杰伦是一个漫游者，一个充满遐思的梦想家。周杰伦不会停留一种既定的身份定位，他一直试图开拓自己世界的疆界，并让自己处于一种始终新奇的飘浮状态。贯穿他创作一切的是某种浪漫的英雄主义情结，一种游侠骑士般的自由态度。凯瑟琳·伯恩哈特曾为周杰伦创作过两件作品。在这些作品中，她巧妙地将周杰伦众所周知的三个符号：双节棍、篮球和钢琴，自由地融合在一起，用浓郁的粉红色渲染整个画面，仿佛创造了一片粉色的海洋。伯恩哈特擅长运用日常物品创作，将它们重新演绎，她的作品充满了拿来主义的精神，因此她被视为当今世界上最具活力的艺术家之一。
▲凯瑟琳·伯恩哈特 《绚耀之星》（左）和《璀璨之星》（右），2021 年，布面油画，244 x 305 厘米
“在伯恩哈特的二十多年的创作生涯中，她一直在捕捉日常生活中的瞬间，巧妙地将它们变幻成她独特风格的作品，就像魔术一般。她的作品中包含了卷纸、香烟、加菲猫和粉红豹等视觉元素的组合，这些都受益于她丰富而自由的联想力以及娴熟的艺术技巧。”
周杰伦闯荡于所有他感兴趣而具有挑战性的领域。这就是他为什么会很喜欢安塞姆·基弗的这幅画，在展出的这幅巨大尺度的绘画中，画中人物背向观者，像是德国艺术史中经典的弗里德里希“雾海中的漫游者”的图式。它似乎在表达一种吞吐万象的野心，一种哲学意义上的“上升”的状态，一种张望世界与远方，并且拥抱万物的胸怀。
▲《Die Deutsche Heilslinie》，安塞姆•基弗，布面油彩，乳化剂，丙烯，封蜡，电解沉积物， 380 x 1100 cm，2012 - 2013
安塞姆·基弗的作品风格以其浓烈的情感、厚重的纹理和多层次的意涵著称。他的画作常使用混合媒体，结合了油画、杂物、铅、草、土等材料，从而创造出深厚、几乎是三维的效果。基弗的作品中经常融入象征、神话和历史引用。一道横跨整个画幅的彩虹令人想起周杰伦曾创作的、脍炙人口的歌曲《彩虹》。周杰伦曾在联络上了艺术家基弗本人后，表达自己对这幅画作的欣赏，同时提及了自己曾创作过《彩虹》这首歌曲。基弗在收到《彩虹》这首歌的歌词与翻译后，内心有了某些触动，这幅作品最终被周杰伦所收藏。
▲策展人周杰伦（Jay Chou），《艺起“杰”作》展览现场，摄影：张晋菩（Paul Zhang）
在很大程度，周杰伦是一个浪漫主义者。周杰伦渴望征服他所涉足的每一个领域，在《头文字D》中，他曾开着印着“藤原豆腐”的AE86赛车，与众多强手竞逐秋名山；他也曾苦练乒乓，问出“这第一名到底要多强/到底还要过多少关”（《三年二班》）。“我不能够后退/因为不是绿叶”（《红模仿》），道出了他的坚韧意志与完美主义。
▲策展人周杰伦（Jay Chou）与展览作品《单身汉》创作艺术家张恩利交流创作细节。《艺起“杰”作》VIP预展现场。摄影：张晋菩（Paul Zhang）
近些年来，周杰伦越发喜欢让他葆有童真的物件，他好奇于魔术，亦是好奇于世界的神秘性。
周杰伦喜欢儿时听到的童话故事，它让这个世界拥有了某个不为人知的神秘的维度。他对19世纪末欧洲的视觉风格的喜好，这种复古和带有一丝神秘感的风格与他的艺术审美相契合。19世纪末的欧洲文化背景是维多利亚时代的末期，那时的艺术、建筑和时尚中都有一种华丽、浪漫和精致的特点。
▲ 展览联合总策划、联合总监制、艺术顾问，WEF EEL ART联合主理人，ENVISEAM（意为心）创始人兼CEO李诗晨（Jazz Li）为《艺起“杰”作》VIP预展致辞。©WEF EEL ART
这个想象中的往昔世界宛如一首流动的诗歌，既充满了神秘的魔幻色彩，又散发着熟悉的温馨与怀旧。这让周杰伦试图构思一个既充满遐想，又扎根于真实情感的艺术王国。
▲格哈德·里希特 《抽象画》系列，1994 年，布面油画，72 x 102 厘米
“格哈德·里希特（Gerhard Richter）是一位出生于1932年的德国当代艺术家，被广大人士誉为20世纪末和21世纪初最重要的画家之一，他以其大型抽象画而著称，这些作品以其丰富的纹理、色彩和深度吸引观众。他使用刮刀技巧，在画布上创造出多层次的效果。
在他的长期艺术生涯中，里希特一直在探索绘画的本质和限制，他的作品经常引发关于现实、幻觉和艺术创作过程之间关系的思考。在某一次刮擦中，画布上会骤然出现一抹亮色，这正是里希特追求的东西：一种偶然性与不可预测性创造的奇迹。”所有这些不可预测性的事物都像艺术，正如有人曾说过，艺术本质上也是一种“炼金术”——一处现代世界的灵韵犹存的遗迹，艺术中拥有周杰伦最着迷的世界的神秘与不可知。展厅可以见到一张巨大的扑克牌，随着光影的角度变换，它上面的字符会在J和A之间变化。
▲《艺起“杰”作》展览现场
扑克牌也似乎是周杰伦的身份标识之一，在《魔杰座》的专辑海报内容便是周杰伦手持一张卡牌的画面。扑克牌通常代表机遇、命运和策略，他创作了歌曲《乔克叔叔》，也出演了好莱坞影片《惊天魔盗团》。就像马格利特的画作一样，魔术师能够制造奇迹，它总是能够跳脱出日常的逻辑。
▲《惊天魔盗团2》（Now You See Me 2）,2016, 海报/剧照
作家瓦尔特·本雅明也热爱19世纪末20世纪初热闹的巴黎拱廊街，他喜欢穿街过巷，喜欢那些吵嚷的店铺、琳琅满目的商品，闹市的旋转木马、有吉普赛人在变魔术、有人在售卖水晶鞋，它让人想起杰伦歌中的嘈杂的园游会、闹哄哄的集市上有来自米兰的小铁匠，“巴洛克建筑的街道旁/一家烟雾缭绕的酒馆”，无数类似的喧哗光景，就像大作家海明威笔下的“流动的盛宴”。这种对于动荡的表现性的趣味，可以从周杰伦收藏的几幅德国表现主义的绘画中察觉。
▲L.P.A，阿尔伯特·厄伦，布面油画，278 x 360厘米，1999年
“阿尔伯特·厄伦（Albert Oehlen）是一位德国当代艺术家，主要以绘画为媒介。他于1954年生于德国的克雷费尔德，是80年代德国新表现主义艺术运动的重要代表之一。厄伦以其激进、实验性和经常对传统绘画手法进行挑战的作品而闻名。在他的艺术生涯中，厄伦尝试了各种各样的绘画风格和技巧，从抽象到具象，从手绘到计算机制作。他经常混合不同的媒介和技术，如油画、水彩和数字技术，以探索绘画的边界和可能性。他的作品常常包含了混乱、碰撞和对比，以此来反映现代生活中的复杂性和矛盾。”
▲常谈与漫步的情与境, 何塞•帕拉，木板混合媒材， 152.4 x 335.28 cm
周杰伦喜欢波兰音乐诗人肖邦。肖邦的作品以其深刻的情感表达、出色的钢琴技巧和创新的音乐形式而闻名。他创作了大量钢琴独奏作品，要求演奏者具备卓越的技巧，同时表现出丰富的情感，其中常常包含爱情、怀旧和悲伤等情感元素。
▲周杰伦《十一月的肖邦》专辑封面
在电影《不能说的秘密》中，当周杰伦弹起钢琴，他周围的时空倏忽变幻，就像他唱过的“穿梭时间的画面的、反方向的钟”，他回到了曾经的时空，试图让过去遗憾得以实现。
▲策展人周杰伦（Jay Chou）与博莱斯勒（Blüthner）钢琴艺术作品《四季》创作艺术家郭承辉。《艺起“杰”作》VIP预展现场。摄影：张晋菩（Paul Zhang）
周杰伦会借助音乐、电影和绘画帮他重新拾起那些珍贵而不可复得的青春的叛逆片段，“想回到过去/试着让故事继续/羞怯的脸带有一点稚气”（《回到过去》），学生时代的他青涩稚嫩却充满无尽可能性。这种独特的“时间胶囊”构成了周杰伦所有创作的底色与内核，这也正是周杰伦的歌曲之所以能够打动一代人、构成一代人记忆深处沉淀的、凝结的如琥珀般的结晶，它是伴随这一整个华语世代的人成长的、刻入骨髓的部分。
▲艺术家鲍杨在《艺起“杰”作》VIP预展现场进行钢琴独奏，《艺起“杰”作》VIP预展现场 ©WEF EEL ART
▲《艺起“杰”作》展览现场，场景还原自《还在流浪》MV
流浪不仅代表着历史和命运的离散，也象征着生命不断前行的步伐。在这个抽象而又真实的画面中，看不见的触手似乎将一切撕裂，使现实变得碎片化。这是一首城市进行曲，其中的生命充满了活力，而社会的层次在暗流涌动中交汇。
▲《社会抽象系列》马克·布拉德福德，2007年，混合媒介与拼贴布画，258.5 x 365厘米
“流浪”的意象暗示了周杰伦始终青睐的某种“波希米亚”风格，他始终喜欢丰富与多元、喧哗与骚动的时刻，这种心理倾向可以解释他对印象派巴黎和美国街头文化的共同偏好。“波希米亚式”风格是一种充满自由、创意和反传统的生活方式和文化风格。它源于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的欧洲，特别是在巴黎的蒙马特地区和布拉格的莱特纳地区。波西米亚式风格的人们通常是艺术家、作家、音乐家和其他创意领域的人，他们强调独立思考、艺术表达和对社会传统的反叛。
▲周杰伦单曲《Mojito》封面
波西米亚式生活方式常常包括一种游荡和流浪的元素。波西米亚式的人们往往没有固定的居所，他们可能居住在廉价的公寓、艺术工作室或甚至街头巷尾。他们可能会旅行到不同的城市或地区，寻找创意灵感，参与各种文化活动，或者寻找新的生活经验。这与周杰伦对于城市空间的理解相关，马克·布拉德福德的经典作品中，他呈现了一个充满生气的当代社会画面，城市风景中的生命跃动，街头巷尾无家可归的身影，以及社会层次下隐藏的机遇，这些元素一同构成了巨大的社会情境抽象图。“他的作品如地图般交织的景象，庞大、丰富、而极具生命力。”
▲《艺起“杰”作》展览现场
在这个抽象的现实中，洛杉矶似乎正走向一个分岔路口。埃德·拉斯查驾驶着他的旧皮卡车，沿着日落大道沿海岸行驶，以“广告标语+风景照片”的方式记录了无数瞬间：嘻哈音乐的黄金时代、好莱坞的电影业、南加州的异域建筑，以及夜晚闪烁的霓虹灯街道，所有这些元素都毫不保留地展现在《还在流浪》的音乐MV中。
▲《狗与鹅》，埃德·拉斯查，布面丙烯，92 x 92 cm，2010
当观者沿着电梯下行将穿过一个隔层，它像一个幕间休息，连接了地上地下两个展厅。在地下的展厅相比起位于地上的展厅更像是一个俱乐部，它显得更加街头、前卫和潮流。
▲《“艺起杰作”》地下展厅现场
它的基调呼应了周杰伦生涯早期的创作线索，它让人联想起纽约和洛杉矶街头的涂鸦和黑人的说唱，那些在70年代的美国风靡一时，并由周杰伦等一众音乐先驱引入华语流行文化的时尚元素。这里还会让人想起在周杰伦的自编自导自演的第二部电影《天台爱情》中，也有如同城寨一样瑰奇的空间设计。
▲周杰伦自编自导自演电影《天台爱情》剧照
所有人见到周杰伦的人都会承认，这位“70后”身上仍有一种可贵的少年感，他从没有丢掉他青春期的一些风格与感觉，通过他的一句口头禅，一个微表情，你会立刻意识到，周杰伦始终没有变，一代人的青春还在他的身上保鲜。这就是为何，周杰伦心里始终藏匿着一种骄傲，像当时一跃上金曲奖舞台领奖时的自己，他有一种被命运眷顾的幸福，一种当时轻狂的张扬。所以周杰伦会喜欢那些涂鸦艺术，在那些生气勃勃的、不羁的线条与笔触中，藏着艺术家某种尽管当时一无所有但仍目空一切的、没来由的骄傲。
▲《艺起“杰”作》展览现场
街头涂鸦艺术回应了美国社会的文化多样性，特别是在城市环境中，它成为了不同社群和少数族裔表达自己文化和身份的方式。这帮助他们塑造个体和社群的身份认同。在很大程度上代表了年轻一代对传统权威和体制的反叛。它成为了美国60、70年代年轻人的声音，反映了他们的观点和情感，同时也构成了对社会结构的发问。
▲CRASH（约翰·马托斯）《无题》，2018 年，布面喷漆，80 x 80 厘米
“CRASH，本名约翰·马托斯（John Matos），是一位美国涂鸦艺术家。起步于1970年代的纽约地铁涂鸦文化中，CRASH以其鲜明的颜色、动态的几何形状和复杂的字母设计而著称。从街头涂鸦到画廊和博物馆，他的作品不仅标志着涂鸦艺术的进化，还帮助这种艺术形式推向主流文化的前沿。”
▲KAWS，《伙伴》“等待”系列雕塑，2010 年，玻璃纤维与橡胶涂料，250 x 121 x 91.5厘米
嘻哈音乐作为一种音乐流派和一种亚文化同样是在 20 世纪 70 年代形成的，当时街区派对在纽约市越来越流行，尤其是在居住于布朗克斯区的非裔美国年轻人中。不论是嘻哈还是涂鸦，都可以被视作广义的街头亚文化的部分，它本身就是对于常规表达的偏离，并在这种随机性的演绎中暴露社会与阶级问题。
▲周杰伦Instagram帖文
周杰伦最喜欢巴斯奎特的绘画，这位昙花一现的天才在27岁的年纪就过早离开了人世。或许正是因为，巴斯奎特与周杰伦一样拥有某种倨傲，他的作品中有某种光怪陆离的即兴发挥，一种相当纯真、肆意的街头涂鸦风格。
▲周杰伦在巴斯奎特《无题》（橘色运动人像）画前留影，此幅画于2018年以逾2.6亿元台币拍出。（图／翻摄jaychou IG）
巴斯奎特的画中经常出现“王冠”的符号，它是一种象征——对自我肯定的呼唤和对身份探索的沉思。他像一个沉默又倔强、却怀揣着崇高梦想的、始终如一的孩子，拥有某种无与伦比的信念。巴斯奎特的画作也许会让周杰伦想起曾经的自己，曾经那个看似顽皮放肆挥霍青春，实际上却在默默努力着的、向上天祈求赐福的自己。
▲翠西·艾敏《你的微笑充满激情》，2013 年，粉色与蓝色霓虹灯管，190 x 83.3 厘米
千禧年后的华人社会处在传统与现代、中国与世界接触的枢纽时刻，周杰伦既有对于全球化景观的想象，也有“中国风”曲风式的对于传统文化的钟爱，这二者的张力让他的作品试图探索一种普适性的流行语言。在徐冰为周杰伦创作的《地书》之《告白气球》中，他尝试用表情符号和视觉元素重新诠释周杰伦的歌词，实践一种“普天同文”的朴素理想。
▲《地书》系列之《告⽩⽓球》，徐冰，多媒体装置，2020
历史被摊开、空间也被凝缩，它们被装填到一种当代意识的新鲜的奇想中，本应宏大的历史变得可见，具体地、以一种“小我”的情境映入眼前：“我对着黑白照片开始想象/爸和妈当年的模样/说着一口吴侬软语的姑娘/缓缓走过外滩”（《上海一九四三》），在伊斯坦堡没有宗教的纷争和文明的冲突，周杰伦“只想要你陪我去吃汉堡，说穿了其实我的愿望就这么小”（《伊斯坦堡》）；在西元之前的底格里斯河，战争与杀伐仅仅作为私人情感的背景，“祭司神殿征战弓箭是谁的从前/喜欢在人潮中 你只属于我的那画面”（《爱在西元前》）。
▲“楔形文字”，《艺起“杰”作》展览现场
这种后现代主义式的历史观经常是相当幽默的，周杰伦选择“乱舞春秋”，他穿越时光机来到“妖兽扰乱人间秩序”的中国历史乱世；他不仅惯于将历史日常化，他也将日常以传奇化，《将军》里的一盘棋，被他演绎得像一场恢宏的战役，“我战法无穷/我攻势如风/将单车入宫/碾过你懊丧的脸孔”。这些历史元素并非用来构建一个完整、连贯的历史叙事，而是与现代元素混合、重组，创造出一个跨时代的、混合的音乐和视觉风格。
▲《艺起“杰”作》展览现场
在艺术家蔡赟骅的《翻玩范特西》中，他构筑了一幅长达八米的画卷，它像一个波普艺术版本的“清明上河图”，里面囊括了周杰伦二十多年音乐生涯中的视觉元素，它涵盖了多达60首音乐作品。范特西是“Fantasy”的音译，也是周杰伦第二张专辑的名字。蔡赟骅试图将中国文人画卷轴式的艺术媒介与西方波普艺术的表达相结合，它实现了一种奇异的混搭，周杰伦多元杂糅的艺术世界以一种既统一、又杂多的方式呈现出来。
▲滑动查看：蔡赟骅 《翻玩范特西》，2019 年，布面丙烯，800 x 250 厘米
如果说此前，人们更多通过耳朵了解周杰伦，《艺起“杰”作》则试图让大众用眼睛理解周杰伦。《艺起“杰”作》中的画作不乏缤纷、绚目、时尚，但也有些作品内省、静谧、沉稳，所有这些都代表了周杰伦生命中的一个侧面。策展人的工作就是通过对于作品在空间中的布置，梳理出一个具有脉络性的、理解与思考的线索。周杰伦为人们精心布置了这个空间，在这里他敞开自我，所有的物质陈列都铭刻了周杰伦的私人情感与记忆、他的性格与他的价值观，以及那些激发他的音乐创作的、微妙的灵感。艺术策展人周杰伦，在此化身造梦的工匠，而他迫不及待驾驶他的敞篷跑车开向下一个异想王国。他的旅途永不止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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