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最后一天,“吹水集”在深圳市坪山美术馆举行
“吹水集”是打边炉发起的一个限时分享的平台,“吹水”指向的是一种务虚的、放松的、自由的交流,“集”则是一种相聚,是不同学科的实践者在一个平台上所形成的相互观察。由于“吹水集”不设对话环节,聆听与观察则成为基本的交流形式——我们甚至认为今天的聆听与观察,比对话要重要得多,因为我们看到太多的对话缺乏对彼此基本的了解和最为基础的共识,太多的对话,是在仓促之间开始,混乱之中结束。今年的“吹水集”是2019年和2020年的两期活动的延续,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2021年和2022年经历的疫情让太多的事情受阻和改变。今年的“吹水集”于坪山文化聚落,以跨年的形式在2023年的最后一天举办。这一届“吹水集”延续既有的形式,并邀请了10位讲者介绍他们的工作,这10位讲者,是我们过去几年里持续关注和观察的对象,也是我们所欣赏的朋友。魏嘉宏基于一家幼儿园的教学,所发散的教育思考和教育实验,让我们看到教育的空间可以如此开阔。黄楠在南头古城的破题与解题,开创了城市更新当中的新路径,虽然我们起初对南头古城的大改大建,持以怀疑和观望的态度,但当我们深入了解更多,他们的开放、包容,让我们看到了商业运营之外的社会追求。丁当所创立的“绿色蔷薇”以及她们的女工群体,我们认为是了解和讨论深圳一定不可忽视的对象。她们自主性的展现,她们持续性的表达,会构成这个城市文化最有活力的部分。陈碧云在顺德的乡建工作,低调,稳健,让我们看到了一种基于乡情乡愿所生长出来的乡村工作的面貌,也让我们看到了在事件型的乡村工作之外,还有另外一种凝聚社会力量和社会智慧的工作方法。马玉江的创作让我们看到在一个极其残酷的商业都市做艺术的可能性,以及艺术如何形成一种准确而有力的公共表达。张如敏在广州番禺所进行的自然教育,在弥补公立教育当中孩子们所缺失的感知、勇气和爱。周古月在武汉所实践的城市媒体,让我们看到媒体在城市文化的书写当中的重要性和不可替代性。胡燕子所做的社区工作,将步入死胡同的公共艺术教育转入到了有更多真问题的社会现场,让我们看到社区艺术的工作方向不是走进美术馆,而是离开美术馆。刘林娴讲述的孤独图书馆的故事,是一个网红建筑如何持续生长的故事,这是所有地标建筑都要面对的难题。当然还有何其沃(二高),他的新作《蝴蝶岛》,既戏虐,又欢乐;既反讽,又陶醉。二高的工作理应被更多人看到,他们的机构的艰辛,也应该得到更多的支持。以下是我们对活动现场的观点摘编,发表前经过演讲人的审校。
1、做学校,本质是“作育英才”,而作育英才的本质,其实是做人。对于教育问题的思考,我关注的是人如何被塑造,人如何被影响。所以在我的一些实验和经验里,我对学校的思考不只在空间、硬件、课程和教育方法上,我思考的是学校应该承载一种怎样的教育。2、教育家杜威曾经明言“教育就是生活本身”,很多人把这句话简短翻译成“教育即生活”,这种理解是肤浅的。深刻体验、感知和反思生活本身,才能使个体对生活内容和生命质量有更为深刻的认知。“教育即生活”与“教育生活本身”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个体的成长源自于自身的感知和体验,而决定感知和体验的则是他们所处的生活。所处的生活就是生命的土壤,优质的生命土壤方能孕育出好的生长。3、作为教育者,我们为受教育者提供怎样的生活历程,在其中的体验和感知如何,这些内容将会形成他们生命成长的养分和土壤,因此,做学校的本质是做教育,做教育的本质是提供丰富的生活内容,而生活内容则必须依赖于它所处的地方文化土壤、生活土壤和艺术土壤。4、如果我是在“做课程”,教学方法、课程改革甚至所谓的课程创新都无法触及“地方”。“做地方”与“做课程”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层面,唯一的交汇点可能是当我们思考地方与生活时,我们才有机会去思考土壤。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好的土壤是一切的基础。5、谈及“地方创生”,我们并非在谈论将外部模型、范本或种子引入,快速在这个地方复制落地。成就原本已经存在的事物,这种做法更接近于传统的传播和殖民观念。在过去,我们的社会太习惯于这种引进。“地方创生”应该考虑如何成为地方的蚯蚓,成为这里的养分,让地方有机会在自身的土壤里孕育出丰富的生命力。地方创生不是改变地方,而是重新认识地方,唤起地方的活力,恢复土地本有的生机,才能够生生不息。6、我们很多时候把教育当作Party来做,看起来好像不务正业,其实我们是在告诉这个时代如何“务正业”。人与事、物、地之间的交织,会产生新的画面,催生新的文化,这种文化尚且不知如何定义,但文化和地方之间的博弈是存在的,但也相互喂养,对立和平衡共存。所有复杂的元素和空间叠加在一起,终将我们引向一个公共社区,回归熟人文化和附近生活的理念。
7、为什么会做女工工作,这个问题对我而言非常重要。在我还是一位女工的时候,我参与了一个名为“姐妹”的小组,听说她们10个女孩中有6个曾被送养给别人。我们都听说过因为重男轻女,女孩要辍学打工,以便让哥哥弟弟接受教育,让家庭过得更好一些。然而,由于女孩的身份,她们被迫接受送养,这让我感到震惊。当我们聚在一起时,身份性别问题就不再是个体问题,而是群体问题。8、讨论女工,首先涉及的是性别问题。女性都会面临各种各样的处境,但基层女工更加没有话语权。作为一个机构,很多问题我们没有办法解决,话语权永远不掌握在我们手上,能做的只是发声。但如果我们只是在小组里聊性别和父权,走出房间之后,当有男性或者当很多人问起,女孩依然不敢说话。在城中村和工业区里,用艺术来表达群体的诉求和想法,对于了解了足够多信息的基层女工们而言,是她们愿意采取的方式,她们也会因此去掌握更多社区知识与经验。9、在通过发声构建话语的过程里,我们一直被告知知识和文化是自上而下的学历认可。我们曾说劳动最光荣,工人有价值,但直到今天,仍然没有人愿意成为流水线工人,或聆听这些工作者的诉求。中间发生了什么?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不断重启一线的知识经验。我们都拥有知识,缺的只是资源,我们也有着丰富的经验和身体实践,并且有能力生产出新的知识。通过将观点和思考带入与公众对话的行动中,我们更能看到个人的价值和群体的力量。艺术成为我们构建话语的方式,音乐、摄影、写作、戏剧,甚至社会企业,都是我们打破禁锢、获得尊严生活的途径。在一个社会中,每个人都应该平等地被看待。
深圳市万科发展有限公司社会品牌事业部合伙人、深圳南头古城项目运营公司总经理10、南头古城凝聚了深圳乃至中国城市发展过程中最独特的要素,首先是丰富的历史底蕴,其次是城中村的基础。城中村对于深圳至关重要,就像高山与河流一样,有高有低,在城市中形成了具有人情味和烟火气的家。11、在更新南头的过程中,我们必须像做地方一样顺势而为,我们也希望将当代艺术、设计创意作为方法带到其中进行活化。南头古城今天呈现出来的状态与我们对更新实践的思考之间仍存在差异,我们正在不断努力,希望让南头古城的状态越来越贴近我们的底层逻辑,但这必须在平衡中慢慢达成。12、城与村之间如何保留原有的生态,在城市现代化需求下如何为城市服务,以及两者的平衡和发展方向,实际上从实践的角度来看,存在很多困难。我们的选择是以小占比的方式改造和活化部分区域,不去打扰大部分建筑和街区的肌理以及原有的运作逻辑。介入的最小化可以让城中村尽可能地保留原有生态,在此基础上增加内容,而不是破坏原有的运作逻辑。13、对于城市更新项目,人们一开始的关注往往停留在各种指标上,进而注重空间和产品,而我们的实践则更注重人。这里的“人”不仅仅是项目定义的受众,我们不选择服务谁,而是服务于社区的所有人。任何人在服务过程中受益,都可能会为社区贡献能量。在社区营造的过程中,我们并非项目的掌控者,而是社区的一员,通过参与方式连接更多社区利益相关者,共同努力才能使社区变得更好。共生不是停滞的状态,而是融合的状态,我们希望南头最终成为一个多元而充满活力的社区。14、我们需要成为一个平台,而不是单方面的资源提供者。我们希望通过价值创造来代替价值捕获。价值捕获是一种博弈,而我们希望在社区中创造更多的新价值,并与大家分享,而不是在现有价值的盘子里争夺。作为一个市场化运营的机构,我们虽然面临租金和商业经营的压力,但城中村的实践只要在能养活自己的条件下,我们依然要创造的公共价值。商业必须是在所有事情做对的基础上,自然而然产生的结果,而不是导向。
顺德区岭南乡村建设研究院副院长、顺德区榕树头村居保育公益基金会专业理事15、顺德是一个温润而细腻的地方,温情而充满烟火气。在古代,顺德的水路较陆路更为丰富发达,是岭南水乡的代表。今天的顺德依然拥有大江小河、生态基塘。水在我们的性格中具有开创性、包容性,也蕴含探索的精神。在青田,公益、艺术与乡村的融合过程植根于顺德的文化基因。16、多主体联动是在2016年提出的,包括村民、新乡贤、社会公益组织、高校、政府、艺术家等不同主体,如何在乡村发展中协同与互动,是青田乡建实践一直关注的核心。经过八年,我们依然在不断摸索前行,实践逐渐由浅入深,形成更丰富多元的资源汇聚平台,学术是引领,公益是主导,艺术是理念,而产业则是可持续的保证。17、我们对乡村的理解始于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存,乡村是由天、地、人、神构成的和谐共同体,以人类学、社会学和艺术史的角度重新认识和呈现乡村,可以重新思考乡土社会历史现实和未来的一些问题。乡村关系的背后是人对真善美的感知,在乡村里做相关的艺术,离不开当地的生活,离不开当地的村民,构建艺术与乡村的生态关系,关键是要激活村民对文化和美学的感知力,提升艺术文化竞争力。18、乡土文化兼具传统与温情,人情味与烟火气,在这样的场景中进行文化提炼和传播,具有强烈的本土性价值。我们开发了一套乡村研学课程,通过乡土文化与教育的连接,不是简单地传授知识,而是在研学过程中传递我们对文化的理解,重新认知传统文化、人与自然的关系以及人与人之间的朴素真诚。“乡启”旨在启发心灵、激发想象、开拓创造,通过真善美的感知重新雕塑健全的人格。村民也愿意积极参与共创共生,以乡村生产生活智慧成为专业的导师,深度的参与感和被需要的快乐实实在在注入了他们的心里。
19、什么是“做生活”?做出来的生活与日常自然的生活不同,它是通过个体的经历、情感和思考所形成的一系列故事和体验。20、在生命的旅程中,我们会面对各种情感,从“母与子”中母亲的离世,到“杏核·戒指”中恋爱时对未知的迷茫,再到香港的信与“麦难民”,以及“到期”中对时间与生命的感慨,人的一生中难免遇到痛苦,面对痛苦我们有两种基本选择,一种是逃避,一种是抗争。如果用数学模型来表达“逃避”,它可以被视为平行;而用来表达“抗争”的模型,则可以看作是垂直。然而,还存在第三种方式,即转化,而这正是艺术的价值所在。21、当痛苦降临时,我们可以通过艺术的方式改变视角,将其转化为一种能够以独特方式表达的能量。通过倾斜角度,我们能够从另一角度去理解和处理痛苦,为其赋予新的意义。艺术的力量在于赋予人们从不同角度去看待生活的能力,为情感和经历找到另一种表达和解释的途径。
22、自然教育有非常专业的学习路径和逻辑,但回顾8年前,当我刚开始从事儿童教育时,并没有现成的学习模板。由于成长经历和所受教育的缺失,我们必须首先进行自我教育。成长过程中的迷茫和困惑源自传统路径“学习-考试-找工作”与真实生活境遇不相符,也来自内耗当中失散的意义。23、教育的真正目的是让孩子明白什么是幸福。在“自我-他人-社会”的模型中,自洽地构建自己,与外界建立关系,获取这些关系将为生命赋予长期的价值。培养眼里有光的“人”,成为我开展教育活动的底色。未来,我们不应该再为了应试而生,真正的生命状态应该是在充满光芒且充满爱的情境中。身体素质、心理素质、思考力、心智和情感关系共同决定了人的生命状态。24、人类需要自然,也需要社会。教育离不开自然场景,也离不开社会场景。作为教育者,我们应该引导孩子们走进不同的空间场景中学习和游玩,建立孩子们对社会的认知,而不是将他们圈起来。学习的能力是可以迁移的,通过在日常生活和自然中培养好奇心和观察能力,也是学习的契机和机会。通过在自然中不断回应,孩子们的自我建构将为他们获得长期的学习能力。
25、2017年,我们刚开始做汉声,在武汉的城市号同行少说也有十几家,当时我们给自己喊的口号,是“看见一个更好玩的武汉”,这也是对自己的鞭策,必须得更好玩,才能够活下来。很多时候,上街乱转、观察城市、记录城市,就是我们的工作日常。我们做的第一件事,是对城市的再发现,做着做着,我们不光是在观察、记录,还去参与,甚至进行创造。2021年,我们给Slogan打了一个补丁,“看见一个更好玩的武汉,如果没有,那我们就创造一个。”今年最新款的flag,是“发出武汉的声音”,对城市的每一个当下都去做出我们的回应。26、疫情前,疫情三年以及疫情后,整个生活的大环境是有变化的。疫情前,大家纵情高歌,情绪激昂,口袋里也有钱,想去哪玩就去哪玩,那时的我们唱了非常多的赞歌,拍了很多华丽的大片,给城市做美图秀秀。疫情这几年,我们都在关键的时刻发出我们的声音,大家也习惯了每当城市有大事发生,会期待着汉声会说一些什么。经历了这几年疫情,每个人的心态都有所变化,对于一味吹捧城市、夸大其词的表达,我们也有些疲倦。我们思考:什么才是武汉真正的声音?我们的摄影师有能力创作大片,但他个人的兴趣其实是在武汉的里分小巷为女孩拍摄写真。几年前,我们或许认为这类内容不太适合一个所谓的城市大号,但现在我们认为,每一种声音都值得被听见。比如今年我们做了一场活动,邀请武汉的老街坊登上 Livehouse 舞台,都说武汉是朋克之城,摇滚乐队的声音是武汉之声,街坊们的声音也是。这个城市的每一位居民都有自己想说的话,都可以发出他们的声音。27、我们就像一艘船,出发时并没有明确目的地,一边航行一边调整航向,从观察者记录者,到城市文化的创造者,再到发出武汉的声音,这是在模糊的冲动和迫切的直觉中展开的行动。只有亲身去做,才会了解能创造出怎样的东西。
28、作为一个行为艺术的创作者,我为什么选择成为策展人并投身社区艺术?因为在当下的社会里,如果艺术要去直面问题、朝向改变,推动公共社会的发展、公民意识的提升以及社会的变革,策展是很好的方法。29、当艺术工作者进入社区面对真实问题时,需要不断提升自己的创作能力和语言媒介。不论是策展人、艺术家还是设计师,在社区日常生活中展开行动时,门槛必须要降低,并需要具备与所有人沟通的翻译能力。因为艺术此时已经走出美术馆白盒子空间和学术殿堂,融入了真实的日常,可能出现在党群服务中心、图书馆、餐馆、小店,甚至街头。社区是诸众汇聚之地,需要不同学科的联动,才能将被遮蔽和被忽略的生活现实展现出来,彰显地方脉络和知识谱系,促进新知的生成。30、审美是什么?有人认为审美是某种美学调性、某种风格形式,但审美的本质是一种非利益的情感与价值判断。例如,穿破洞牛仔裤是否道德?女孩是否可以染粉色的头发?当我们去拓展审美,是为了重塑社群的价值判断。31、在社区艺术工作中,物理空间常常受到限制。那么近些年被很多人所提到的“空间生产”指的是建造大量的建筑空间吗?是大面积的开发吗?我认为不一定。改变空间属性就是空间生产。更有创造性的方法是必要的,行动空间是可以创造出来的。让更多人参与其中,发现更多的行动者是必要的。关系的生产能够使社区更具韧性,我们也应将社会视为一个共同雕塑的作品。32、以“革命之后的第一天是怎样的?”这个问题为例,我们可以问“艺术节之后的第一天是怎样的?”展览结束后,一切就会突然变得宁静。我们谈论的现象、行动,真的得到了解决吗?日常生活是否有所改变?艺术节结束后的第一天是一片狼藉,还是一些行动的开始?如何在展览结束后通过对话继续行动?坚持对话是必要的,不要放弃对话,否则行动空间会坍塌。33、社会工作的目的是为了人的发展和完善,用生命影响生命。社区艺术工作同样如此,是为了回到人的尺度去塑造人。我认为社区艺术工作与社会学、社工工作最大的差异就在于“创造性的表达”,以一种创造性的方式回应问题。在这个过程中,要让从未进行过艺术训练的人,建立问题意识,找到表达方式来主动回应自身处境,为自己以及群体发声。一旦拥有了表达的可能,人们就会认识到表达的权利有多么重要。
34、阿那亚是自然资源、精神空间和生活空间三者的结合,相互辅助,形成了共同的吸引力。有人认为,孤独图书馆的成功与其在2015年开始的传播热度、点击率和关注率有关,建筑本身与身后的大海构成的图像在网络技术发展和普及后得到了迅速的传播。关于“流量”的概念是随着网络电商和自媒体平台的蓬勃发展所产生,而后被大家所熟知的。“流量”实际上隐含着简单的资源交换,而流量的主体与客体之间形成了一种速食关系。然而,阿那亚致力于与用户建立连接,分享地方感受,出发点是感受性而非流量。他们追求建立个体之间真实的感受和连接,给人们带来归属感。35、在孤独图书馆工作中,形式是多元而丰富的,工作内容跨界而创新。工作人员需要不断学习新知识,并根据新的信息作出判断。在运营过程中我们所提取的经验是,与其一直陷入表面问题的困扰,不如设法实现真正的价值和目标,从事物自身的合理性出发,重新探索自己的特性、承载力、价值以及未来的可能性,然后付诸实际行动。
36、从蝴蝶岛的首演到现在,我对于蝴蝶岛项目的分享一般都关于合成现场与美学,为什么在视觉上如此丑、艳俗和劣质,但今天我想调整一下,谈谈滋养我的人生的,是所有项目里和演出当中所遇到的人。就像在疫情期间,我们每个人都会被封锁在家里,不得不面对线上排练的问题,开始找另外的工作方法。在这些情绪的焦虑前,我们隔着网络打开个人的私密空间,一起唱歌谣,虽然永远都不着调,但唱完歌谣,那一天的线上排练都非常开心。37、我们在南头古城演出的时候,面对居民,为了与他们搭成桥梁,我们提出来去南头驻地。所有参与的舞者都在当中带领工作坊,与当地的外卖小哥、退休的阿姨们彼此分享,产生连接,我们也从中学习那里的生活。在南头,我最喜欢的是每个人家里的晾晒,那些被单和内裤就是居民们看待私密空间与公共空间的方式。38、从首演到南头的演出,我们一直强调在蝴蝶岛相遇,成为彼此的空间。在深圳的演出,我们开始以在地的故事改变演出的文本,甚至在公共空间中去表演化,与周边保持继续的对话,舞者在这当中也应该有即兴的能力。在演出中,我们撒出了一些珍珠,观众与我们一同收拾,最后摆出了好看的图案。蝴蝶岛满地是珍珠,谁捡到珍珠我爱你,谁捡到了珍珠,我需要你。演出的过程改变了我自己对舞蹈和舞者的看法,滋养我们的不是掌声和谢幕,而是在过程里让我继续往前走的那种不内耗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