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鸣昊经历了不同科技时代对艺术的影响,因为热爱艺术,使他持续保持着饱满的创作热情。他致力于探索艺术的边界,为观众带来别样的视觉体验,他的作品还关注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用作品承载个体生命间的碰撞交融,并结合其他艺术媒介,衍生出独具个人特点的创作手法,拉近作品与观众之间的关系,让观众近距离感受艺术。
艺 术 家
ARTIST
艺术家石鸣昊,2002年毕业于南京艺术学院摄影专业,曾经自发的组织摄影项目《外地人》。近年专注于探索创作装置艺术,着眼于对雕塑和装置艺术陈列空间的探索研究,致力于运用轻质材料和悬挂装置的结合,衍生出两个系列的个人艺术作品。正创作的有两个系列:《名画》、《生命是条线(life is a line)》。近期展览:2023 中国先锋画会第三回展;2016 入围南京青年摄影艺术展,金陵美术馆,作品馆藏Q1:作为摄影师出身,是什么样的契机使得你转向到装置艺术方面,为何想要探索创作装置艺术?A1:这可能和职业经历有关系。我毕业的那时候摄影正好处于胶片没落,数码影像崛起的时期。从拍一张照片要经过装胶卷、预估曝光、拍摄、冲底、冲印放大多个工序。很多时候都得靠经验去完成技术层面的问题,但是作为学生时代哪来那么多的经验。真巧那时候数码相机开始出现,即拍即得成就感瞬间就把胶片的市场全部蚕食。这是第一次科技带来的力量给我留下了深刻的烙印。工作后做的最多的就是关于三维动画和设计有关的,无论动画还是设计都不再是传统的手工技艺了,都是靠着电脑。科技再次逐步瓦解了传统的生产模式。然而(人文)摄影是我丢不下的情怀,拍摄《外地人》的时候也正是城市人口大爆发的年代,人口、科技、城市不约而同的扩张,而为此付出的代价还是要在人身上体现,这是创作这个系列作品的初衷。但是太花时间了也没团队,就和拍纪录片一样,也加上种种客观因素没法再继续了。人总不能太空虚,后来就画画,我从小时候就画,那时候学习不太好,就整天画画,家里墙上贴满了。这份手艺活觉得不能丢,又重新拾了起来。正如同工作内容一样,所有的作品都以平面形式呈现,无论是视频的三维动画还是设计稿或是绘画,而我承接的主要还是以三维动画为主的业务,虽然是三维动画,但是依然摆脱不了那块屏幕。这时候就开始萌生出以人文精神加装置或雕塑(实体物件)去突破二维平面去反映一些东西,但是当时这个概念还是很模糊的。后来接触到一些雕塑和装置,创作自己作品的想法逐渐的在脑中开始清晰。经历了不同的艺术形式和科技变迁,我逐渐明确了自己的创作方向和理念。Q3:您非常关注观众对于艺术品的感受,您认为观众是否能理解作品是否使您创作中所考虑的一个重点?A3:理解得分几个层次,就好比一个《让子弹飞》这个电影,可以有几个层次的理解,甚至引发了‘让’学这样的解读。当然理解作品会是一个考虑重点,但我更希望的是由一个形式的理解,再到内容的理解这样的一个过程。形式的内容多种多样,有漂亮的,有奇怪的,有看不清的,有器物的……观众可以通过近处观察、触碰、多角度、交互、媒介互转等方式,逐渐深入到内容的理解。甚至只停留在形式层面也无伤大雅。因为多维度就是我的初衷之一,无论空间还是思想。而这正是传统平面媒介没法达到的。这就是我想要实现的多维度创作,不仅在空间上,也在思想上,超越传统平面媒介的局限。Q4:您的作品还涉及到关于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探讨,那您想通过作品传达的又是什么?您认为通过装置艺术是否能精准的传达出您的所思所想,还是说会存在一些出入?A4: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我一直有在关注,无论是过去的摄影项目还是目前的创作。只是摄影我也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默默的阐述着(摄影的特性决定了阐述的主观性,而摄影却是基于客观条件下的一种创作,限制太多这也是停止摄影项目的原因之一)。而脱离的平面的束缚,很多想法就能更加自由的发挥。可以不借由任何客观的条件下去表达我主观对人与人之间关系的理解。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很多种,亲情,爱情,友情,私情,同情,共情,各种关系的交织组成了我们的社会。我以各种角度去呈现个体对群体,群体对群体,个体对个体之间的态度和状态。当然我不是统计学家,我只能从我的感受出发,结合我观察到的各种社会现象反思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希望观众也能从中找到共鸣。能精准反映思想的手段无疑是影像或电子游戏,比如欧洲有很多反映各种人文思想的小短片,如《黑镜》《爱死机》等,游戏的互动性也无与伦比,如《底特律:变人》《辐射》等。但是还是我上述说的影像和电子游戏依然依托一种平面媒介呈现,他甚至无法脱离电力。当然装置艺术只是我现阶段选择的手段,如果有更高效的手段出现,并且条件允许,我也愿意尝试和探索。Q5:《生命是条线(life is a line)》这个系列的作品非常有意思,将触摸这一感官体验融入作品的范畴中,这一想法又是如何衍生的呢?A5:《生命是条线(life is a line)》系列中最小单元就是一条线(金属丝、金属条等)每一根线就代表着一个人,可以是他的生命,也可以是他的生活。只是采用不同的手法去表现。这里必须回到我说的维度突破的问题。说实话现今的艺术作品已经足够多了,人们哪种没见过,从视觉到听觉,从文字到表演,甚至电子游戏都不断的艺术化。但是我们总是在一个维度中勇往直前。很多年前我就想有没有一种东西能带给人们其他的感官的享受,正如我们抚摸着婴儿的脸,闻到雨后森林的气息,哪怕恶趣味,黏糊糊,古怪的气息,这些都是其他感官的享受,所以加入触觉会是一种突破两个维度的尝试,我逐步会尝试其他感官,甚至跨媒介的(比如视觉形式→电子媒介→听觉)的作品。未来可能没法用一种现有的名称去归类我的作品了(但一定不是这个系列了)。最近看到一个up主体验了一次盲人的经历,那个视频看到我很感动。这个系列希望在将来也能给残疾人群带来可以让他们感受到的艺术品,虽然他们只是很小众的人群,不幸的是,对于残疾人群来说,艺术品几乎就是一种奢望。我希望通过我的作品,能够让更多的人感受到不同维度和感官的艺术之美,无论他们是健全还是残缺。Q6:您是什么时候才开始转向装置艺术的呢?之前的摄影经历是否对您之后的艺术创作产生了影响?A6: 也没有很明显的转向吧,真正开始创作是疫情时期。但是摄影说实话没太对现在的创作产生影响。我每个作品都会有一个3D渲染的模型,它是我以空间为思考,以时间为维度的创作习惯的体现。我会评价这个模型,然后决定是否去实施这个方案。有的作品需要用到数字雕塑输出的3d打印方案,有的只能手工制作。并且我十分关注装置作品的陈列问题,毕竟有一些装置艺术在创作时只考虑了作品本身,并未考虑到要如何走入大众的问题。我希望通过我的装置作品,能够与大众产生互动和共鸣,而不仅仅是自我表达。 石鸣昊装置作品《墙上秋色》
石鸣昊装置作品《围观》
Q2:关于《名画》系列,为何想采用全新的科技来重构过去的名画?科技与艺术之间的关系您又是如何看待的?A2:《名画》系列是这几年生产的念头,作为一个从事三维动画和设计的艺术家,适逢AI绘画异军突起的年代(又是一个时间点),人工智能会不会替代画家的话题也一度成为大家口中讨论的热点。不断的有更新更高效的生产力工具出现,但是绘画依然是过去的那套生产模式。直白点说各种世界名画很经典,但也很过时。都是以当时的生产手段创作出的,近100年人类科技才飞速发展。如果当时的作者能有更好的创作工具或者环境甚至更突破的意识,他们会不会创作出在当下看来更Nb的作品,假设把梵高或者毕加索放到如今,结合各种科技生产力工具,他们还会是当年的那个梵高毕加索吗?会不会又是一个全新的高度,科技和艺术一定是相辅相成的。通过目前有限的条件下的几幅作品,我惊喜地发现,用3D打印或AI绘画等方式,可以重新构造创作手段和空间维度。(有一稿ai绘画和装置结合的已经设计好还没投入制作)所以科技给我带来了全新的生产力和思想维度,我希望通过这些作品,能够激发更多人对科技和艺术的探索和创新。 石鸣昊名画系列《呐喊》
Q7:《名画》系列让我们看到了与经典截然不同的艺术作品,您认为对经典进行解构的意义何在?经典在当下是否还存在着他的影响力?A7: 我认为经典是历史的某个阶段的产物,它们在某个领域达到了人类的高度,但它们更多的意义是一种标杆!在历史的长河中人类曾经在某个领域达到的高度,但是这也是一种过去式,可以作为学术、历史、人文等研究课题探讨,但是不能作为当今的目标。当我们在黑暗中砥砺前行时,不经意地回头一瞥,我们会看到一盏盏文明的火炬,在历史的长河中闪耀着光芒;我们会为之自豪,但也会明白,这不是我们要去的地方。A8: 真没那么多复杂的想法,在疫情期间我想创作一个手绘和装置结合的作品,表现时代大潮下个体只能随波逐流。“无意间看到手边的金属丝一节节的像波浪,随手画了一个草稿:大风浪,草稿上还有几片叶子,感觉就是风浪里的落叶。波浪的造型就采用了《神奈川冲浪里》那惊艳的大浪,只是在3D化后要更有气势,能带给观众浪头的压迫感。后来水彩画了一个背景,但是担心时间长了纸张的问题,就把画扫描了,重新用天鹅绒质感的纯棉相纸微喷了一个背景(可以保存时间较长)。这样一来,我就完成了这个手绘和装置结合的作品,它是《名画》系列和《生命是条线》系列的结合之作,也是我对时代大潮下个体命运的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