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昂在自己40岁之后在云南买了个房子,开始筹划自己的退休。快10年过去了,巫昂出书、写诗、做播客、做在线写作社群,退出江湖的事遥遥无期,生活愈演愈烈。最近,她甚至在北京的胡同里开幕了人生中的第一个绘画个展“巫昂 悬置于”。从前总有文章形容她“活出100种文艺青年的生活”,在她打算退休之后的第10个年头,她又活出了第101种文艺青年的生活。所以你会明白,巫昂不可能退出江湖,她自己就是一个江湖。艺术成为这个江湖里新的疆域。巫昂《肖的像-11》,19X27cm,纸本水彩,2021年父权制下的女性命运
巫昂展出的作品《肖的像11》里,那几笔水彩会让人惊异于她运用水彩的老道,并不像一个常规意义上的“素人艺术家”。在她与策展人阿改的书信中提到,她人生意义上的第一次“个展”,是自己的父亲,是父权制里的强硬的大家长,将年幼的她藏在书包里的所有纸片儿画的小画,排成一行用大头针挂在三面墙上,说了几句狠话,大意是,“看你画的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却是巫昂初中的美术老师赵老师眼中天赋秉异的作品。巫昂从幼儿园开始画铅笔画,临芥子园画谱,临人物仕女,临山水花鸟,临书法。小时候巫昂认定了长大要画画,画画就是自己的命运。“赵老师每每举着我临摹的画儿,在课堂里的小组之间那条小道里‘巡展’,用他地道的北京话说:‘看看,看看,陈宇红(巫昂的本名)画得多生动,多好玩儿!’”在巫昂的信里,这位赵老师“是北京人,在杭州的浙江美院毕业(现在正是万玛才旦执教的中国美院),文革期间,他被下放式分配到内山的那里。”这位老师有审美,有专业美术修养,在山里的小县城里难免落寞,就非常渴望在这里发现一个画画的好苗子。在20世纪80年代下半期,“据他说,他的母校浙美联系上了他,为了弥补将他的青春耗费在小小县城的缺憾,会给他的学生一个保送国美的免试名额,读五年,是中国画系,会拿到大专文凭,然后再考个小试,再多读两年就可以拿到本科文凭。”这位赵老师毫不犹豫地将保送生资格给了巫昂,这是初二的巫昂第一次接触到自己的“命运”,她拿着申请表格跑到厕所痛哭了一场。但她非常清楚,“我知道我父亲不可能让我去读这个注定穷困潦倒、找不到个像样工作的艺术文凭的。”在巫昂的父亲看来,“读书最好去读经济,最不济也应该读个政治学,读书的尽头是当县长,因为每个不管多烂的县城都需要一个分管计划生育的女副县长。”巫昂《自画像》,14X18cm,布面油画,2022年
作为一个父权制下的女孩,巫昂遇到的各种“命运”选择在角逐:班主任认为女孩不要读太多书,应该去读中专、护士学校;漳州木偶剧团选演员选上巫昂,手指长,可以做木偶剧演员;巫昂的妈妈是妇产科医生,她希望巫昂学习妇产科,因为那双手剥离胎盘时一定很优秀。最后巫昂选择了读高中,考大学。高二高三巫昂开始刷题,运气挺好,破解了老师的出题思路,当年巫昂成为县里的文科状元。还拿了漳州市英语单科状元发的80块钱奖金,很大的一笔钱。那时有大喇叭广而告之,播报巫昂成为文科状元的事,巫昂的外婆听到了,觉得声音有点杂,她拿了一根竹竿敲敲那个广播,声音就清晰了。她的外婆一直为这个外孙女感到骄傲。巫昂《马》,13X18cm,纸本素描,2019年巫昂《如果它是柔软的》,21X29cm,纸本素描,2021年巫昂《杜马斯的脸的临摹》,22X29cm,纸本综合材料,2016年
我要留下来当个作家了
巫昂读研时赶上出国热,犹豫是不是去美国读艺术管理,该考的试都考了。因为喜欢南美玛雅文化,联系了哥伦比亚大学的一个教授皮特。巫昂那时又为自己想象了一个将来,跟着皮特老师跑现场,做玛雅考古,能接触到玛雅古文明的信息;退一步讲,能去博物馆工作也不错,整理画整理文物。能在纽约这样的大城市上班,感觉会比在国内某些部门写文章更幸福。巫昂《红人》,14X18cm,布面油画,2022年巫昂《悬崖上的房子》,38X46cm,布面油画,2021年皮特老师很赏识巫昂,给了她offer,那时是1999年前后,巫昂已经快要研究生毕业了。她觉得自己有些奇奇怪怪的运气,入行的第一把牌总特别好,包括美院保送、高考、哥大的事。巫昂第一批14首诗一夜爆红,因为都在诗歌民刊上,很多人都知道了她,有点诗歌圈网红的意思。很快巫昂加入一个激进的诗歌社团“下半身”,以先锋的姿态开启兴风作浪的诗人生涯。巫昂觉得文学这条路可以试一下,热爱画画,也热爱诗歌,撕扯了半天,巫昂放弃了填了一半的表格,跟皮特老师说——带点骄傲地,谜之自信地——“我可能要留下来当个作家了”。可能因为主动放弃了艺术管理的补偿心理,从那之后巫昂特别喜欢去博物馆。“选了A还惦记B,选了B又不甘心A,像红玫瑰和白玫瑰,一直在中间漂流。”后来巫昂还写了篇文章,称自己是一个标准的博物馆奴。一直延续到研究生的绘画习惯,加上常去博物馆看展、看画册、逛画材店……“所以你说美术是怎么回事,就是海量的时间投入带来一个必然结果,看也是学习,亲自画也是学习。”巫昂《白脸人》,14X18cm,布面油画,2022年
巫昂《戴红帽的裸女》,24X33cm,布面油画,2022年去宋庄
2012年,巫昂从美国学习回来找住所——去美国不是为了学艺术,是为了解决写作中遇到的技术障碍——最后奇特地选择在宋庄生活,初衷也并非为了追求艺术。她觉得这件事情蕴含着深层的隐喻。当时她对于具体的居住地并没有明确设想,北京那么大,碰巧她在宋庄有位朋友。有一天巫昂和朋友外出游荡,碰巧撞上一个正在装修的院子,门还没装好,巫昂和她的朋友就钻进了院子,发现这栋房子异常优秀且空间宽敞。朋友碰巧又认识这个房东,也是一位艺术家,愿意帮巫昂打探一下消息。于是第二天便联系了房东,看了房子,价格在接受范围内。二话没说租了下来。就这样碰巧下来,巫昂开启了在宋庄5年的居住生活。工作室是为了巫昂正从事的一些具体事务,“写书写小说,写报刊专栏,接一些项目来做,文科生能干的也不多。我干活快,脑子快反应快,什么事情都不耽误,所以还能靠文字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活下去。在宋庄过得也挺奢靡,房子500多平,浪费得很。”巫昂除了工作还倒腾院子,忙着种花种草,什么种子都往地里埋,就看最后能长出什么。并且时常呼朋引伴,搞搞盛大聚会。那阵子的生活热闹非凡。巫昂《无名肖像-01》,16.5X27cm,纸本油画,2022年巫昂《无名肖像-02》,16.5X27cm,纸本油画,2022年2015年的时候,巫昂突然想,之前画了那么多年中国画,“要不就试试西画?”当时就开始临摹拉斐尔的人物肖像,临在画国画的宣纸上。如此,从中国画到西画,巫昂用学院派培养出的方法论,重新开始了对画画的精耕细作。生活在继续,艺术也在继续
巫昂的高倍产出总让人惊讶,一旦投入起来所向披靡,“疫情期间,包括疫情前两年,整个五年时间,我翻译了《在路上》,20几万字。写了一个长篇,已经出版。写了三分之一的一个中短篇集,写了两本短篇小说集,还翻译了一个诗集,阿特伍德(Margaret Atwood,加拿大女诗人、小说家)的。还写了一本书信集,马上就要出版了。另外还画了那么多画。如果画画我会睁开眼睛就画,中午吃点东西,傍晚的时候散步,一般画到十点来钟收工,11点之前就睡觉,秒睡。我跟那些文艺复兴的工匠们没什么区别。”“我没有婚姻,没有弄孩子,没有丈夫,没有人烦我,就很专注。一个女人专注起来就是一个典范。所以我从来不会被别人洗脑,结婚很幸福?我觉得不幸福,我喜欢完全的时间能够自己掌控。”北京的前炒面胡同里,在“可能有书”书店还未完成的空间里,巫昂的“悬置于”便成为她新的人生宣言,是为童年时期未完成的梦,是作为一个大女主的独立誓言,是作为一个作家与诗人在另外一个领域里认真投入的真实回馈。这个时候笔者应该退场,让巫昂登台,成为第一人称,叙述她经验过的事,感受过的感受。巫昂的“艺术碎碎念”
我的时间不算很整,那时我还想在书写上有一些突破,压力比较大。日常生活琐事也很多。在中间的空档就临摹一些素描,像达芬奇和米开朗琪罗,学学解剖。我还是下了苦功夫的,造型上能够膨起来,就是所谓的体积感与建筑感,肌肉和骨骼的关系,需要有过硬的解剖知识在背后做支撑。当时我买了十几本解剖书,最后留下五六本比较好用的。
我在画画这件事情上是很认真的态度和想法,虽然还是走了一些弯路,因为中间有段时间没去接触它,但心里还是有一些残念,希望可以重新回到这个领域,哪怕只是业余画手的状态。他们都叫我‘素人画家’,开始时我不太能接受,一般‘素人’是指成年后第一次画画,对画本身是一无所知的状态。但我是典型的从小画画的人,有童子功。印象中我小时候画的画很有趣,很幽默,直到现在还有朋友说我是古典幽默主义。当年‘很有趣的画风’还存在。巫昂《两匹马狭路相逢》,34X64cm,纸本综合材料,2016年
当时我选择了意大利文艺复兴传统,北方画派,包括我刚才说的几个源头。我在西方绘画里面也做了精选,不是所有的东西我都觉得很OK。例如不是很喜欢鲁本斯这种工艺性太强的风格,体块过于肉感;像安格尔,皮肤过于光滑;而拉斐尔前派过于华丽。印象派里我更喜欢梵高、修拉,莫奈偏沙龙和中产阶级趣味的就不太喜欢。我也会特别喜欢某一些表现主义的画家,例如蒙克。有一次出差去挪威做大稿子,去了蒙克呐喊的海岸边,能够体会那种氛围;去看了蒙克美术馆;也会看一些关于欧洲中世纪的杂书;看了很多很多文艺复兴的纪录片。我看纪录片看高清图能看好几个小时,我妈说也不知道我在看什么。我开始分析,做大量的艺术家人物关系图,谁是谁的徒弟,谁又影响了谁,他去哪儿生活过。达芬奇期间他曾去过罗马,是因为什么事情……我就把这些东西全部贴在墙上。我以前家里的墙上贴着的,要么是文学的关系图,要么是戏剧的,要么就是文艺复兴的图表,这样做有一个非常大的好处,我能分清楚他们的风格和流变。比如表现主义,我一定会把表现主义整个历程,包括里面关系到的艺术家、戏剧、电影全都做一个时间轴。我的基本功就是靠学院派的死记硬背,以及海量地阅读经典名作,很老实地建立起来的。到绘画这件事上也能自学,老师教你的无非是一些脉络,一些感受,私底下的工夫才最重要。巫昂《囚徒》,14X18cm,布面油画,2022年你要搞清楚,从乔托(Giotto di Bondone 1266年-1337年,意大利画家、雕塑家和建筑师)到马萨乔(Masaccio,1401-1428,意大利文艺复兴先驱者)到安吉利克(Fra Angelico,1387-1455)到波提切利(Sandro Botticelli,1445-1510,佛罗伦萨画派最后一位画家)这条线下来,为什么他们的风格发生了变化;比如说基兰达约(1449-1497,佛罗伦萨画派重要画家,最著名的弟子是米开朗琪罗)的人物肖像,是由谁去承续上;在用色和人物的造型上,这种拉长我都怀疑波提切利也是借鉴了他身材的比例,头身比是不科学的;到波提切利的时候一定做了大量的审美改良,脖子特别长,后脖颈这条线非常优美,像天鹅颈一样,腿很长,大腿丰满,小腿修长,手脚关节都非常清晰,但不是纤细。波提切利画的脚趾头,肉眼可见都比我们的更加有棱角,看远侧时你会看到它们扒在地上结实的感觉,就知道他的基本功和天赋都特别好。马萨乔的湿壁画原作我在佛罗伦萨的布兰契卡礼拜堂看了四轮,每次看完我就在角落里坐着,等下一波游客进来我再偷偷去到队伍的尾端接着看,看完原作,回来又找高清图继续看。我在文学里也搞三明治,眼睛看一遍,耳朵听一遍,眼睛再看一边,耳朵再听一遍,叠层的三明治,其实对文学素养的提升有很大的好处。绘画亦然。巫昂《祷告的女子》,14X18cm,布面油画,2022年
在美术中,构图、色彩运用和光影处理的研究尤其重要,例如西方艺术中的透视技巧。我特别欣赏弗兰切斯卡画里的建筑,还有乔托的山景绘画,带着中国画的影子,更为坚硬自如。达芬奇的人物画采用雾状叠层,很像滤镜效果,层层渲染使线条和明暗过渡极其柔和。大师和普通工匠之间的差距就在于此,达芬奇的作品远远地超越了他的师父和师兄。每个天才的诞生背后都有许多普通工匠作衬托。例如达芬奇在13岁时就被发掘出来。当时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家通常都在工坊工作,与大师学艺。我曾阅读过当时的手稿合同,里面会详细记载颜料和材料的价格,如米开朗基罗所用的大理石多少钱,工费多少,想雇几个小工等等。非常有意思。巫昂《弗洛伊德画室的红衣女子》,40X50cm,布面油画,2021年
我的最大收获是,绘画并非文艺复兴唯一的艺术媒介。在那个时代,城邦的市场经济高度发达,贵族生活极其奢侈,各种工艺都十分发达,像金工、木工、银器、地毯、织物、陶瓷等。即使是普通的生活用品,如饮茶的杯子,也有精美的设计。建筑也是一样,每座房子的墙壁都被充分利用,画满了各种壁画。甚至在重新装修时,新的壁画会覆盖旧的壁画。例如,巴尔蒂斯曾经担任校长的罗马法兰西学院的壁画就将文艺复兴时代的壁画覆盖在下面,后期修缮时,又露出了以前的旧壁画,好美啊。我其实是一位学者型创作者,美术史和社会生活都是我要去研究的东西。功夫都在画外,我会大量阅读和分析各种风格和流派的作品,包括各种相关的杂书。我会去研究原料和技术的贸易历史,比如莎草纸的流通和航海时代用于造船的蜂蜡转化为埃及法尤姆热蜡法的过程。我关注的细节甚至包括不同地方的人种混合对当地艺术风格的影响,例如罗马占领埃及时期出生的混血儿,他们的脸已不再像埃及人。巫昂《逃离庞贝》(左),20X30cm,布面油画,2022年
巫昂《水中的维纳斯》(右),20X30cm,布面油画,2022年
我也研究各种画材的来源和价格,如青金石、朱砂等。比如,现在市面上有些天然颜料已经非常罕见,好比印度黄,本来来自吃了大量芒果的牛的尿液提炼;另外,我对工业合成的埃及蓝也有所了解,这种颜色用于木乃伊和埃及壁画,呈现出一种深幽而又酷似孔雀蓝的效果。材料的黑洞是好玩的。我深入研究这些细节,和文学创作一样,是为了在艺术创作中能够准确且生动地表达自己想要传达的信息。在任何行业,包括创作、媒体甚至普通工作,想要出类拔萃都不容易。这需要长时间和大量精力的投入,需有深厚的知识储备,让人觉得你并非外行。对于古典艺术创作而言,你要有周详的计划,选择最好的工具和材料,因为古典创作非常依赖材料和工艺。每个时代,每位大师都有自己的独特方法,如伦勃朗和达芬奇,他们的工作室都有独门的材料与工艺制作过程,这是他们接单的利器,不能被他人知道。以拉斐尔为例,意大利拍摄的纪录片揭示他在圣母像中的暗部加入了石英砂,隔离层用有毒的铅白与煮熟的亚麻油制成,这种隔离层可能与其他人的不同。他非常重视图层撞色,犹如蓝色下面埋着红色,红下面埋着黑色,显得作品厚重感更强。我对所有喜欢探索工艺的大师都有亲切感,他们的工作方式值得研究和尊敬。巫昂《胖子与孔雀》,24X33cm,布面油画,2022 年
巫昂《脑海中的黄金》,38X46cm,布面油画,2021年
我有时候会思考,是先画画后再干其他工作,还是反过来好。作家提供了一种思考和认识世界的方式。写作让我能整理思维,并对一些无法言说的审美细微部分进行梳理。这在专业领域内增强了自己的资质和能力。我已经拥有了完整的作为作家的创作经验了,在各种文体的探索上都比较饱满,虽不能说写到什么厉害的程度,但至少个人风格已经确立。一直在持续努力探索不同的文体,今年即便非常忙,至少还要完成一个中篇和一个短篇,每年对自己创作的规划也很严谨。我认为浪漫主义只是一种精神,一种态度。但无论哪个领域,要深入并专精都是一项浩大的工作。例如理解解剖结构到现在我还在过程中。原计划今年去意大利深度临摹大师作品和本地的颜料和工具,但都怪疫情,这个计划被迫推迟。巫昂《波提切利的春天-02》,10X15cm,纸本水彩,2022年这个过程永无尽头。一些人可能追求金钱或名声,但我最终目标是想掌握并精进艺文技能。在创作中不断修改,风格上不断提炼,也得益于在文学上扎实的基础和丰富的阅读经验。我的成果呈现出的东西读者都能看出来。硬功夫是必须不能丢的。我认为自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独立女性,但我要证明的是要比多数男人更强。在当代社会,女性想要在某些圈子的体制内取得核心地位是非常困难的。这是现实,我们不需要去批判,只需要认识它,认识到自身的必然性在哪里。我能靠一支笔写到今天,30年下来,全靠一个硬功夫。编辑可以选择不用我的稿子,但不能说我写得不好,这是我坚持的基本原则。不应该因此去怨恨编辑,因为我知道这个体制,考量的视角和标准不是以文本本身为标准的。巫昂《金色底座上的裸女》,24X33cm,布面油画,2022年
绘画我觉得可能也一样,尽管我对艺术圈不太了解,也不特别关注里面黑黑白白是是非非的纷争,但有硬功夫非常重要。即使是临摹文艺复兴的经典名作,只要技艺纯熟,总会有人愿意购买。无论是画画还是贴贴金箔都是手艺,退一步讲,还能靠这吃饭。所以没什么好纠结的,你愿意下多大的工夫你就能得到多大的结果。当作家、艺术家都要事必躬亲去宣传,有很多非常琐碎的事,要跟人打交道,这些我都当作自己的职责。我去放大我的工作,去让别人知道,去传播公众教育层面的东西,这都是工作的一部分。一个实力派在这个时代,所有事情都要经由自己的一点一点努力得到这个结果。人们最终会看到的。采访、文:刘向林
编辑:Lynn
图片提供:阿改、巫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