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末日后的城市景象、充满特技效果的打斗场面、口吐火焰的神通，我们并不是在描述某部好莱坞大片的最后半个小时，而是希望点出在王嘉尔的最新音乐视频《Cruel》中，我们最爱的一些精彩瞬间。这部音乐视频展示了虚拟制片可以将一首追求视觉冲击力的流行歌曲推向怎样的高度。

音乐电视的黄金时代早已离我们远去，那时，唱片公司乐意一掷千金，打造最华丽的视频概念。然而，像王嘉尔这样的前卫音乐人仍然在寻找方法，通过某种必定能够升华歌曲境界的媒介吸引数字原住民。

你不必对王嘉尔的作品了若指掌，也能看出他做任何事情都会全力以赴。从制作精良的流行音乐，到华丽精彩的现场表演，他以充满创意的眼光审视一切工作。因此，当需要为最新单曲制作视频时，预定参加2023年科切拉音乐节的王嘉尔在脑海中巧妙地构思了一个切合主题的概念，口吐火焰的神奇力量和恶魔技艺精湛的舞蹈序列将贯穿其中。

王嘉尔的创意简报被交到了Rich Lee手中，他是一位具有视效背景的资深导演。Lee是一位才干突出的影片制作人，因曾与Billie Eilish、Eminem和Rihanna合作而名声大噪。然而，即使交给这样一位老成干练的导演，拍摄《Cruel》的视频也不会是一件轻松容易的事。

“考虑到预算和时间，我们无法在外景中拍摄。”兼任Synapse Virtual Production首席创意官的Lee说，“我们还需要控制环境以及其中的光照，而传统方法不一定能做到这些。”

基于虚幻引擎的虚拟制片工作流程成了唯一的解决方案。幸运的是，Lee及其团队刚刚建造了一座虚拟制片舞台，这允许他们以尽可能高的质量实现王嘉尔的构想。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包括王嘉尔及其团队在内的所有人都会为此感到兴奋。

放手一搏

专辑《Magic Man》的发布标志着王嘉尔的职业生涯进入了新时代，作为起点的《Cruel》必须产生足够大的影响力。要在短短几周内完成所有工作，这些艺术家们理所当然地会犹豫，是否要采用一项他们从未接触过的技术。LED背景会如何限制摄像机的移动？它将如何与舞蹈编排互动？在有限时间内创造的定制虚拟环境最终看起来会有多真实可信？

但当艺术家们亲临片场时，所有这些担忧都烟消云散了。舞台背靠直径55英寸的LED墙，布置了泥土和瓦砾，允许艺术家和制片团队实时观看与最终镜头相差无几的画面。更重要的是，展示在屏幕中的数字环境可以360度旋转，完全不会造成质量方面的损失。事实证明，这座舞台创造了身临其境的环境，如果有区别的话，也只是将艺术家的表演提升到了新高度。

图片由88 Rising、Team Wang、Drive Studios和Synapse VP提供

“艺术家们的反应与他们在绿幕前时完全不同。”Synapse Virtual Production的预演/VAD/VFX执行制片人Louise Baker Lee说，“扮演恶魔女王的Bailey Sok谈到，她感觉自己确实是那个世界的一部分，这造就了巨大的不同。传统的软件和管线无法带来这种即时的满足感。如果不用再对着绿幕工作，我会感到很快乐。”

由于拍摄现场已经有了数字背景，Lee和摄影指导Christopher Probst（美国电影摄影师协会的成员）不再需要根据分配给影像合成及视觉特效的预算进行拍摄。相反，他们的镜头数量不再受到限制，团队可以即兴发挥，创造意外惊喜。如果不采用这种方法，这一切将无法实现。甚至，他们只需要触摸一个按钮，就可以重新排列数字背景中的元素。

“我们能够即兴创作。”Probst补充说，“艺术家们会受到环境的启发。他们可以环顾四周，然后说，‘哇，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那会怎么样？那听起来很疯狂。’或者‘我想抓着这个道具。’他们能够真正地对环境做出反应，并沉浸在环境之中，这与在绿幕前的无所适从截然不同。”

图片由88 Rising、Team Wang、Drive Studios和Synapse VP提供

设置舞台

许多方面，虚拟制片是对电影摄制技术传统精髓的回归。Probst认为，从《绿野仙踪》的彩绘背景到《西北偏北》的背面投影，再到《星球大战》的哑光绘画，他们新搭建的摄影棚是时代发展的必然产物。他们不必通过后期制作将各种元素整合在一起，在拍摄之前就可以理清一切（包括最琐碎的细节）。

图片由88 Rising、Team Wang、Drive Studios和Synapse VP提供

Lee和Synapse的视觉美术部门（VAD）团队花了一周时间为《Cruel》构建世界末日后的环境，他们能够在尚未拍摄任何镜头的前提下预测粗剪流程中可能存在的问题，并提出解决方法。拍摄工作在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展开。第一天收工时，团队得到的剪辑版本看起来就已经达到了成品的九成标准。

“以往，我们可能需要花费两个月的时间进行后期制作，仅仅是做些埋头合成和记录的工作。与在虚拟制片舞台上拍摄的镜头相比，整套后期流程所创造的结果看起来可能只有前者75%的水平。”

为了创造《Cruel》中断壁残垣的城市景象，Lee及其团队采用了拼装技巧，将各种3D模型中的部件组合成了新的设计。制片团队对于这种方法并不感到陌生：这不仅是他们视觉特效工作中的关键一环，即使是在传统拍摄中，他们也会利用不同地点中的元素或道具商店中的物品搭建定制布景。

图片由88 Rising、Team Wang、Drive Studios和Synapse VP提供

而这一次，团队可以利用虚幻商城。这是一座面向3D工作的巨大宝库，提供了角色、插件、蓝图和动画等资产。“那里的道具和环境资源极其丰富，还有火焰和氛围这样的商品。”Lee说，“我们会在商城中寻找不同的元素，将它们添加到我们的保存库中，然后无缝导入虚幻引擎。我们无需做太多工作，就能让它们在环境中完美地运行。这个过程非常有趣，就像是在装饰房间，四处移动物品，然后获得即时的满足感。”

有了户外环境和火焰等元素，Probst接下来的首要任务就是调整光照。巨型LED屏幕的光亮为表演者涂满炭灰的面部提供了基本的曝光。同时，在摄影棚的地板上，经过剪裁的白色丝织品被从下方照亮，电风扇将它们吹起，代表火焰，这种方法出奇地富有表现力，是团队从迪士尼《加勒比海盗》游乐设施中借鉴来的。

图片由88 Rising、Team Wang、Drive Studios和Synapse VP提供

Probst只需要负责舞台照明物理方面的调度，请现场的虚幻引擎操作员插入发光板，以便他即时调整光照的方向、亮度和颜色。Probst上一次在后末日音乐视频中施展才华时，需要使用安装在起重机上的巨型照明设备才能创造光源。

LED和摄像机就绪，开拍！

《Cruel》这类全程唱跳的音乐视频离不开复杂的舞蹈编排和与之相辅相成的流畅运镜。由于拍摄以城市的残垣断壁为背景，摄像机还需要表现舞者周围环境的规模。

Synapse Virtual Production的工程团队设计了一座LED摄影棚舞台，墙面与天花板之间的LED面板是无缝衔接的。因此，Probst可以采用仰视的拍摄角度，在视频高潮部分展示巨型核冷却塔的真实规模。

图片由88 Rising、Team Wang、Drive Studios和Synapse VP提供

该团队还勇于挖掘摄影棚的潜力。在视频的开场镜头中，随着王嘉尔跳入画面，Probst随即迅速拉低摄像机。对于舞蹈序列，Lee和Probst能够通过手持式摄像机拍摄动作的特写镜头，展示复杂的表演。

在他们高潮迭起的舞蹈对决中，恶魔女王将王嘉尔高举至半空。以往，这需要使用钢丝绳将表演者吊起来，然而在25英尺高的虚拟制片舞台上，这种方案是行不通的。

Lee和团队改为建造了一台旋转转盘，让表演者站在转盘上。随着转盘的旋转，他们可以通过手持式摄像机拍摄演员，此时虚幻引擎操作员会向下拉动数字环境，使表演者看起来就像上升到了空中。为了实现这种效果，他们首先需要准确地计算出，转盘每分钟要转动多少圈才能使画面看上去有说服力。了解这些信息后，他们接下来就可以相应地调整虚幻引擎环境的运转，使其与表演者搭配得天衣无缝。

这种独特的解决方案不仅创造了更加真实可信的效果，还从整体上节省了制作时间和金钱。团队省下了雇用特技团队管理钢丝吊绳的费用，也无需在后期制作中抹掉笨重的设备。

图片由88 Rising、Team Wang、Drive Studios和Synapse VP提供

未来是虚拟的

尽管最初存在顾虑，但王嘉尔还是完全欣然接受了在虚拟制片舞台上展开拍摄，而结果也让他感到兴奋。“在拍摄《Cruel》后不久，我收到王嘉尔的短信，他问，‘嘿，我们能再来一次吗？让我们完全通过虚拟制片再拍一部视频。’他非常喜欢这种方式。”

Lee的剪辑师成了另一位信徒，实际上，他并不知道《Cruel》将使用虚拟制片工作流程拍摄。Lee决定不提此事，只是将硬盘交给了剪辑师，他知道自己的剪辑师对这项技术及其力量全无了解。“我接到一个电话说，‘你们是怎么做到的？我看到的东西真是太惊人了。’他无法想象，我们的资金足够创造这些视觉效果，更不会想到拍摄已经结束了。”

《Cruel》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因此，王嘉尔和制片团队决定再次踏上虚拟制片舞台，为其单曲《Come Alive》拍摄视频。这次的视频将描绘一个怪诞的赛博朋克狂欢节背景。

“依我看，虚拟制片将开辟许多可能性，它绝对能够继续蓬勃发展。它展现了新的叙事机会，并将它们提供给了普罗大众，从而降低了制片范式的门槛，因为你可以使用最少的资源创造一间复杂的飞船驾驶舱，也可以降低规模，只在某人脑后放置一台72英寸的显示器。你可以做任何事情，这真是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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