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辩|《清明上河图》画的真是『清明时节』吗?

2023-04-25


《清明上河图》可以算得上国人最为耳熟能详的画作了,大家都知道这是一幅描绘北宋都城繁华市井的长卷。可真要问起清明”二字到底是什么意思?恐怕大多数人一时难以说清。



学者们通过对“清明”的考证,得出三种观点:一,清明节之意;二,清明坊之意;三,清明盛世之意。而这三种观点,则起源于《清明上河图》的“节气之辩”。



春景派VS秋景派


话说历史上对张择端创作《清明上河图》的年代,以及“上河”一词曾有过一些争论。但对画中描绘的时节是“清明”,从金代以来,几乎从无异议。



明代的《味水轩日记》中记载,这幅画不但有宋徽宗的瘦金体题签、双龙小印,并且还有宋徽宗的题诗,诗中有“水在上河春”一句。所以历代学者均认为是清明春景,这其中包括近代及当代美术史家郑振铎、徐邦达、张安治等。郑振铎甚至明确指出是"三月三日"这一天。直到1981年《美术》第二期所载孔宪易《清明上河图的"清明"质疑》, 对“清明春景”的质疑才正式开始。



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纷争的地方就有流派。如今的《清明上河图》的“节气之辩”已形成两大门派——春景派、秋景派


为了找出终极奥义,两派专家学者们翻阅典籍无数,更拿着放大镜把《清明上河图》看了几十遍,每一处细节都成为了他们的论证依据!唇枪舌战,各抒己见,那精彩程度堪比华山论剑!


下面我们就当一回吃瓜群众

一起围观“神仙打架”!


 

春祭还是秋猎

 

孟元老《东京梦华录》有载:


“清明节……士庶阗塞诸门,纸马铺皆于当街用纸衮叠成楼阁之状。四野如市,往往就芳树之下,或园囿之间,罗列杯盘,互相劝酬。都城之歌儿舞女,遍满园亭,抵暮而归。各携枣锢、炊饼,黄胖、掉刀,名花异果,山亭戏具,鸭卵鸡刍,谓之门外土仪。轿子即以杨柳杂花装族顶上,四垂遮映。自此三日,皆出城上坟,但一百五日最盛。”


注:孟元老和张择端生活在同一时代,《东京梦华录》是研究北宋汴梁风土民俗的重要资料。



展开画卷,只见卷首一队人马正在蜿蜒的乡间小路前行,前面的3人正在追逐嬉戏,后面几人抬轿骑马,缓缓行进。轿上装饰着杨柳杂花,轿内挑着很可能就是“门外土仪”。而市井里的香铺、纸马铺,与这只队伍遥相呼应。


春景派的前辈淡然一笑:这不就是清明节当天下午“扫墓归来”的场景吗?




虽然“春景派”是根基深厚的名门正派,但“秋景派”的同志们丝毫不怯场,当即反击:


纸马铺前门庭冷落,完全不是《东京梦华录》里的说的顾客盈门之气象。再看卷首郊野处景色荒凉,无人扫墓,也无野宴,就连宋代清明节人们簪柳、射柳、蹴鞠、秋千、斗鸡、竞渡等活动一概没有。实在令人怀疑呀?



再说轿子内是否有“门外土仪”不可得知,而轿上插柳在宋代也有可能是招魂、预测天气等。反而见到其中一位挑竿者竿头各悬禽鸟,随后一人身架弓矢,依我看,这队人马倒像是秋猎归来……


阡陌田园里的小细节

 

见“春景派”只是面带微笑并未开口,“秋景派”立刻乘胜追击:


再看画卷右首有驮负10篓木炭的驴子,而画卷中段也有五六头驴子背着木炭的场景。《东京梦华录》记载:每年农历十月,汴京始“进暖炉炭,帏前皆置酒作暖会”。


可见,這些木炭是东京准备过冬御寒用的。秋季营运冬季货物比较合理, 商人清明节前后进暖炉炭,在时间上来说太早了,不符合经济规律。




春景派不再沉默,反手一记“四两拨千斤”:


木炭是四季都需要的,城里这么多酒楼、人家都要生火做饭,怎么能因为有运木炭的就说是秋天呢?


农作物才能真正反映季节。看看这郊外,田垄之间、晒谷场上都空荡荡的,连石磙子都闲置在一边,没有谷物丰收的迹象,怎么可能是秋天呢?再看看杨柳这汴河堤上的杨柳青青,明明就是一派春光明媚嘛!


 


秋景派不敢怠慢,将招数一一接住:田地里、晒场上没有农作物说明刚刚秋收完。要是春天怎么会没有农作物呢?应该是禾苗青青才对呀!


两派高手都不再客套,插招换式,精彩纷呈……

 

春装还是夏装

 

秋景派初生牛犊,风头正盛,连出数招:

 

画面上的人物拿扇者有十多人有扇风状,有遮阳状,常识告诉我们伏天用扇,初春用扇者极少见




画面中多达55人以上着单衣短褐,上身赤臂或赤膊,甚至街市里还有几名孩童赤身嬉戏追逐。



而且草帽、竹笠、遮棚等在画面上多处出现,草帽、竹笠是御暑、御雨的东西,图中并未下雨,肯定是御阳之用。根据当时汴梁的气候,清明节似无此必要,这点十分值得怀疑。



春景派的前辈们功力深厚,以不变应万变,一副大家气度:


呵呵,画中的扇子乃是“便面”,是文人雅士用来障面避免寒暄之用。况且北宋汴京清明节、寒食节均有扑博扇子的习俗,可见画中扇子可有多种解释,这一点实在是不足为据呀!



而画面中也有不少头戴风帽或是用巾布裹头的人,就如这两位骑着毛驴的老者。与少数儿童玩耍时的赤身相比,正说明老者尚觉春寒未尽,而小孩子嬉闹之于已有燥热之感,二者并不矛盾。



 

街市里的隐藏密码


双方斗得难解难分。秋景派有些着急,连出几招想速战速决:


画面上有一处招牌上写着“口暑饮子”字样的小茶水摊。如果“口暑饮子”中的“”字不错的话,这足以说明它的季节。河岸及桥上有好几处小贩的货桌上都摆着切开的西瓜。宋时古都汴梁的早春乍暖还寒,不可能有西瓜一类鲜果。 




春景派心中不禁对后起之秀暗暗赞叹,手上的章法却丝毫不乱:


“口暑饮子”的招牌细查原件可知为“香饮子”,且画中还有几处也有“饮子”招牌。“饮子”只是一种汤药,并非时令饮料,与气候炎热无关。所谓西瓜,也可能并非西瓜或寒瓜,也可能是糕饼……





(未完)

……


双方都是有理有据,一时间谁也不能将对方说服,看来《清明上河图》的节气之辩还要继续。专家学者们“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严谨治学精神真的让人动容。


那么

问题来了

 你投哪一个?


其实,不管是春景还是秋景,这一番细细的探究,都让我们这些吃瓜群众再次走进了北宋的繁华都城:


街巷中此起彼伏的吆喝声犹在耳畔、汴河的风光依然令人心驰神往、虹桥上下的交通事故会怎样发展还真令人担忧……不知不觉间,我们已完成一场历时千年的时空旅行。



在这里,我们不妨跟随张择端笔锋的千回百转,来到《画游清明上河——故宫沉浸艺术展》,看一场往昔的盛世繁华,揭开隐藏在传世名画中的精彩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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