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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展·特稿丨物与非物——对博物馆展览中的一对关系问题的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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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4-03
主编推荐语:博物馆最为根本的载体即是具体的、具有唯一性的文物或自然物证。博物馆展示语境中的策展即以“具有唯一性”的“物证”为本体,将不同类别和属性的物品有序地摆放在一起,反映着某种人与世界、人与过去之间特定的关系。然而,技术的发展,改变了世界的同时,也深刻地改变了人与世界的关系,在此背景下,博物馆以“物证”为核心概念的收藏与展示体系也开始面临新的变化,“观展”栏目将围绕该主题推出系列访谈。
“策展4:物与非物”第四届策展研究与实践研讨会分为四个板块:#1-概念与定义,对“物”与“非物”的理解。#2-实体空间中,“非物”的展示——媒体技术与空间叙事。#3-虚拟世界中,物的收藏与物的展示。#4-实体空间中,“非物”的展示——社会再现与文化阐释。
在为期2天的研讨会中,21位来自相关研究与实践领域的学者与策展人,围绕展览的“物与非物”展开发言与交流,以多元、开放的立场,动态、流动的身份,对博物馆以“物证”为核心概念的收藏与展示体系,展开了一系列有深度、有广度的讨论,既有学界关于对“物”与“非物”的概念探讨,又涉及实体空间中“非物”的展示;虚拟世界中,物的收藏与物的展示。(点击查看)
图 | “平行时空:在希腊遇见兵马俑”的线上展厅。整个展览,包括场地和展品都位于一个“非物”的虚拟空间,面对这样一个没有“物”的展览,我们不免开始思考:虚拟空间中是否存在“展示”、如何表达“物质性”?(图源于网络)
针对本次研讨会的主题“物与非物”,与会嘉宾有着怎样的理解和认知,首先来看各个板块的主持人都是怎么说的:
图丨“概念与定义,对‘物’与‘非物’的理解”板块的主持现场,主持人为魏峻
魏峻(复旦大学二级研究员、博士生导师):对于博物馆中的“物与非物”是存在不同认知的,而且彼此之间的认知差异会比较大;包括关于博物馆学未来研究的重心到底是“物”还是“人”这个话题。国内外部分学者认为自新博物馆学诞生后,博物馆关注点存在着从物到人的过程,其实“人”与“物”的关系并不是非此即彼的关系。博物馆实践中的“以人为中心”不是以“人”去取代“物”,而更应该是在重视“物”的基础上,加大对“人”的关注。从上个世纪80年代以后,国际博物馆界更加关注观众对于博物馆的理解、观众在博物馆中的体验,以及观众在参观中的学习效果。
图丨“巨石阵的世界”特展(点击查看)现场在展品旁设置了相关的图文展板,博物馆观众可借此更加深入地了解展览内容,从而获得更好地参观体验(图片由杜圣伦拍摄)
抛开这些方面来讲,在新博物馆学的语境下,博物馆作为一个知识的生产和传播的机构,在发挥效用的过程中,依靠的是什么?这是值得我们去思考的。对于我个人而言,物和人,物与非物都是相互促进的关系,不存在一个从物到人或者从物到非物的变化过程。换言之,博物馆在以前只是单纯的比较重视物,但现在开始向物和人并重、物与非物并重的方向转化。第一天上午的三位嘉宾分享,既有宏观分析,也有微观观察;不论是从理论的角度,还是从实践的角度,嘉宾都认可了“物”在博物馆的策展活动中都是非常重要的。
图丨史家胡同博物馆基本陈列(点击查看)中的一处场景复原,展览想要给观众传递的并不局限于这些物品本身,而是把物品背后的使用者及他们的生活图景这些“非物”的部分也囊括其中(图片来源于史家胡同博物馆)
同时,嘉宾讨论了“非物”的问题,这是一个更能够引发深入思考的话题。嘉宾们的分享中提到从物到非物的转化,以及这种转化促使博物馆重新认知博物馆中的“物”、重新认知博物馆自身的功能和性质,进而指导博物馆后期的展览实践等内容。本次关于“物”与“非物”的话题讨论,不仅使两者在概念上、实践上及相互关系上更加明确,而且能够指导博物馆在未来策展中开拓思路和丰富手段,提供更好的观展体验。
图丨“行走的故宫文化-故宫石渠宝笈绘画数字科技展”展览现场。现场的场景是基于“文物”本体(古画)的数字化再创作,已经脱离了“物”的属性,可被纳入“非物”的范畴。面对这种类型的展览,我们不免发出疑问:历史之物被数字化后的“替身/备份”(可复制)与本体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在这个转化过程中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对收藏物的“物质性”是否可以有更加面向当代与未来的、具有普适性的认识?(图源于网络)
图丨“实体空间中,‘非物’的展示——社会再现与文化阐释”板块的主持现场,主持人为陈浩(左一)
陈浩(浙江省博物馆首席专家):对于我自己而言,我认为本届研讨会的主题“物与非物”整个话题就非常有意义。例如,放在20年前,我们可能就根本想不到这个话题;放到10年前,我们或许会想到这个话题,但由于10年前所处的社会环境与现在不同,在当时提出讨论的话,时机应该还不成熟;但是放到今天,这个话题自然而然的就形成了。即便如此,我认为这个话题放到今天看还是比较前卫的,包括第二天上午三位嘉宾的发言角度完全不一样,听下来之后,我觉得对我本人都是一种启发。
对于“物”我们很好理解,在博物馆的库房里,这个“物”就是藏品;但如果把藏品放到展厅里面,它的身份就发生了变化,就成为了博物馆的展品,与观众建立了一种互动的关系。那么什么是“非物”?我想可以分为显性和隐形两个方面。显性方面,就比方说现在非常热门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有些地方甚至都出现了非物质文化遗产馆;博物馆要做这方面的展览,我觉得有很多的故事可以讲。
图丨泉州非物质文化遗产馆展览现场(图源于网络)
另一方面,随着科技的进步,数字信息会通过多媒体等载体与展览进行一种交融,最终传播出去,因此相较于以往的博物馆展览,现阶段的展览所涵盖的信息量更大。而且从形式上讲,数字信息的引入也能够更好的发挥博物馆的作用。现在的博物馆观众中年轻人很多。根据我的了解,一些做得好的大中型博物馆,对观众的吸引是非常显著的,特别是18岁到35岁这一群体,其占比基本上能够达到或者超过70%。因此,当数字信息用多媒体形式进行传播的话,就更为接近年轻的博物馆观众的习惯。这就是我刚刚提到的显性的“非物”。
图丨南宋德寿宫遗址博物馆的数字化展示(图片由赵毓拍摄)
还有一种无形的、隐性的“非物”。从博物馆的角度来说,通过这样或那样的陈列展览,传播的仅仅是一种知识,例如自然博物馆做一个蝴蝶标本的展览,传播的是关于蝴蝶这种生物的知识。对于各种类型的博物馆来说,他们举办的展览都有一个明确的主题,该主题具体通过物境、情景,通过物的组合进行呈现,进而传递一种思想,我觉得也是博物馆中的一种“非物”。
所以说在当下,我们怎么样把“物”完美的呈现给观众,怎么样把“非物”和“物”结合起来,以达到更好的传播目的,从而使我们展览更为百姓所喜爱。我觉得对于博物馆来讲,要走的路还很长。
图丨位于美国的计算机历史博物馆将公开发布并长期保存的Apple Lisa源代码,包括系统和应用程序软件。源代码、系统属于数字遗产,是没有物理性质的“物”,具有可复制性。面对这类“物”,博物馆的收藏边界在哪里?如何收藏?如何调整(或是重构)博物馆收藏的价值体系?(图源于网络)
图丨“虚拟世界中,物的收藏与物的展示”板块的主持现场,主持人为龚良
龚良(南京博物院名誉院长):目前,数字技术在博物馆展览中的应用非常广泛,在今天嘉宾的分享中,我们也从实践应用的层面得到很多启发——数字技术不仅仅是展览的技术选项,而且承担着展览内容的深化和体验感的增强等责任。
国际博协去年专门把博物馆的定义做了修订,其中“体验感”是博物馆要为公众提供服务的一个很重要的内容。因此可以说,数字技术在博物馆里面的应用其实是大有可为。研讨会中也涉及到了这一点,我认为非常有必要。
图丨行在山水间——南宋视野下的杭州临安城”的展览现场(点击查看)。将作为“物”的建筑构件与建筑整体的线图相融合后,我们似乎能够理解展示对象中“非物”的部分,也就是这个“物”实际的功能与属性。而展览中的“多媒体动画查询长卷·西湖清趣图”实际上在文物(书画)本体的基础上,对于画面之外的“非物”进行了展示。这种处理方式或许在一定程度上回应了这个问题:实体展示语境中数字技术与媒体叙事如何实现了对“非物”的展示?(图为胡龙超拍摄)
注:图片均由杭州博物馆提供,感谢杭州博物馆对于本次系列采访的大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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