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
- 0
- 0
分享
- 杨放:一千零一架彩虹|小杉画廊专访
-
2023-02-16
|关于艺术家
杨放
杨放,1993年出生于湖南长沙,本科就读于西安美术学院油画系,随后前往意大利威尼斯美术学院攻读油画系硕士,现工作和生活于上海。杨放的作品在商业和研究领域皆有不斐的成绩,她的作品曾在苏州虹美术馆、北京国际设计周、青岛黄盒子和上海喜马拉雅美术馆的多个潮流艺术展展出,并参加在松美术馆开幕的女性艺术家群展《轻/松计划:柔软的触角》。在2021年,她在微软公司举办的“以爱之名”自闭儿童绘画公益项目中现场创作,通过艺术为社会公益活动助力。
▲来拍一张大头贴 No.26,杨放,木板丙烯,16 x 16 x 4.5 cm,2022,图片版权归艺术家所有
▲来拍一张大头贴 No.26-侧上图,杨放,木板丙烯,16 x 16 x 4.5 cm,2022,图片版权归艺术家所有
“我不认为自己确立了什么样的创作风格,我也一直在寻找的路上,一直真诚地做着自己,真诚地对待画面。我想,一直画下去就对了。”
––杨放
空匣子里的怅惘
20厘米的方格木块也是一方天地,杨放用明亮的丙烯颜料填满木格的表面,小孩子的圆脸迎面而来,让观者直面他们或流泪或好奇的眼睛。性别在幼态的表现中不再重要,他们可以梳起长辫子,也可以戴上威风凛凛的方巾,当所有的“孩子”被陈列在一起,一切社会化的角色都退居他们所呈现的情绪其后—他们代表的不是男孩或女孩,而是“我”和“你”。正面扁平的构图让她的作品占据第一和第二人称的视角,与观众达成单线程的沟通,这种摒弃概念包装的直接也是杨放创作语言里重要的一环。
童真是每个人在混沌中的避风港,是化解恶意的遥远梦境,但我们只有在长大之后才提起童年,以致于童真的定义只存在于记忆的回溯里而永远不能再被兑现。提起童真,每个人对它的定义都是一团抓不住但浮在心头的迷云,但杨放的木格是将童年具像化的尝试。童年是一个虚妄的概念,但直观的赋形让每个人都能在其中找到童年的或大或小的投射。
▲来拍一张大头贴 No.24,杨放,木板丙烯,16 x 16 x 4.5 cm,2022,图片版权归艺术家所有
▲来拍一张大头贴 No.24-侧上图,杨放,木板丙烯,16 x 16 x 4.5 cm,2022,图片版权归艺术家所有
镜像中的虑叹
童真和童年作为创作主题,在当代艺术中经常被挪用到社会文化层面的表达里。其中最典型的例子是被村上隆建立的“Superflat”(超扁平)风格。Superflat一方面汲取日本传统画卷和浮世绘中强烈的线条感,同时以漫画画风、幼态人物造型、细密构图等等当代大众媒体里的常见元素呈现纷繁缭乱的“卡哇伊”文化。这热情的“卡哇伊”童趣背后隐藏着对日本战后社会的冷眼批判:扁平化、符号化暗示泡沫经济下人们对浮华和物质繁盛的病态追求,对年龄幼化的偏爱也是对日本将自身设定为战争受害者的间接讽刺。童真在这里成了一种修辞手法,童真不再,但取而代之的是“童真感”这个替代品。当最纯粹的成长时期也被概念讨论裹挟,我们是否还可以讨论童真本身?杨放的作品让我们看到可能。
在杨放的作品中,与“孩童”的照面是对自我的再现。童年时期在拉康的镜像理论中被认定为自我意识的形成阶段,然而镜子让婴儿看到自己的全貌,却也让他不得不依靠外界的工具认识自己。“自我即他者”,每一个“我”在观看的过程中成了被期望的、变形的、被误认的对象。但在“来拍一张大头贴”系列里,每一个五官经过抽象化处理,他们本身就已经是把童年特征高度提炼的理想画像。每位观众都可以在“来拍一张大头贴”的画像里找到最符合自我意识的那个形象,这人造画像是最接近真实自我的想象。
▲Hustle'n'Punch By Kaikai And Kiki,村上隆,画布丙烯、铂金箔 嵌于铝制画框,300.04 x 234.47 cm,2009,现藏于洛杉矶The Broad美术馆
▲来拍一张大头贴 No.25-侧上图,杨放,木板丙烯,16 x 16 x 4.5 cm,2022,图片版权归艺术家所有
童年方向的探访
杨放毕业于油画系,她的作品却经常融合多种立体材料的质感,木块的体积、颜料渗透木面留下的纹理,它们为画像增添实感,甚至可以盛放在手掌上,让人们再次握住童年。对材料的敏锐来自艺术家儿时的成长环境,她在山中长大,花树的枯荣生灭、鸟的灵动翕张使她对感官体验保持高度的敏感,老人家的手工艺品也对她纹理的选择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让她的作品始终带有手绘的原始真挚。
▲来拍一张大头贴 No.21,杨放,木板丙烯,16 x 16 x 4.5 cm,2022,图片版权归艺术家所有
▲来拍一张大头贴 No.28,杨放,木板丙烯,16 x 16 x 4.5 cm,2022,图片版权归艺术家所有
FIR GALLERY专访
▲艺术家工作室肖像,图片由艺术家提供
Q: FIR GALLERY | A: 杨放
Q1/7
Q: 你之前的一个系列命名为“我方了”,这是一个用来形容不知所措的网络语言表达,这个系列里所画孩童的表情和情绪不一而足,可以分享一下作品系列以“我方了”命名的契机吗?
A: “我方了”一方面是“我慌了”的谐音,表达了内心一瞬间的小情绪;另一方面我采用迷你画幅,画面的小女孩就像生活在一个个方格里,就像大多数人一样,被生活推着向前走,但我希望通过这些会流糖果泪的彩色小人,给大家传递出一种乐观豁达积极的心态。
Q2/7
Q: 我们都是已经长大无法回到童年的人,当你以艺术的手法去回顾童真,这对你而言是否也有疗愈或宣泄的作用?
A: 其实在内心深处我都当自己是一个披着大人外衣的孩子,真诚开朗的生活,无拘无束的作画,去掉繁复的技法,追求返璞归真,这是我认为艺术通向自由的道路。我希望自己一生都做色彩明艳的作品,简单直接的表达自己的所思所想,我不求深刻只求简单。对我而言艺术是很好的宣泄方式,也希望大家看到我作品时可以走出生活的小方格,想不明白的人或者事就不要去想了,想哭时就让烦恼变成糖果眼泪,然后开心的把它吃掉,等化在心里时也就不会那么不开心了。
▲《欧菲米亚》,展览现场图,FIR GALLERY RooF联名空间,2022
Q3/7
Q:你的作品总是将平面的绘画与实体的“物”两种媒介巧妙地结合,从刺绣到木刻制品,这种跨媒介的创作思路来自什么灵感?
A: 大抵是这些事物都和我童年有关,小时候生活在大山里,每天闻着树木花草的清香,听着吱吱呀呀缝纫机的声音,还有奶奶给我用毛线织时髦图案的衣服,这些画面给了我无限的安全感。我想把这些美好都融入成我作品的一部分。
▲来拍一张大头贴 No.27,杨放,木板丙烯,16 x 16 x 4.5 cm,2022,图片版权归艺术家所有
Q4/7
Q: 明亮高饱和的色彩和细腻繁复的线条似乎已经成为了你独特的视觉语言,让人想到自然界中的藤蔓,笔触极富生命力,这一创作风格是如何确立的?
A: 喜欢画明亮颜色是因为我本身就是个乐天派,心中有座彩虹桥。喜欢画线条是受我爸爸的影响。爸爸他没学过画画,但却画得极好,我喜欢看他画白描仕女图,一根线条下来仕女的衣服纹路、穿插关系、形态轮廓全都有了,小小的我当时觉得特别神奇,直至今日线条在我看来也是最有力量的。所以我一直采用以线的方式来表达画面,并且有恒心坚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用线条来说故事,我不认为自己确立了什么样的创作风格,我也一直在寻找的路上,一直真诚地做着自己,真诚地对待画面。我想,一直画下去就对了。
Q5/7
Q: “女孩”或者“女性”经常作为作品的主角出现在画中,性别在你的创作中扮演怎样的角色?在创作中是否会有意识地对待自己的性别身份?
A: 我画画从不打草稿,当时脑海里浮现出什么图案就落于画面上。这一切发生得自然而然。而且为什么她们不能是长得像女孩的小男孩呢?好吧,我承认我我喜欢画女孩,这些小人就是一个个“我”,一个个“我”的小情绪,我希望以这种最自然的状态来创造她们。
▲来拍一张大头贴 No.42,杨放,木板丙烯,16 x 16 x 4.5 cm,2022,图片版权归艺术家所有
Q6/7
Q: 生活在继续,时间不可倒流,作品里的孩子也有长大的一天,这种泰然是我们曾被疫情所困的现状中所需要的。疫情是否对你的新系列创作造成了影响?
A: 疫情给我的生活带来了很多改变,最大的改变就是要如何与自己独处。这些小女孩就是我疫情期间创作出来的新系列,她们即是我们。“我方了”是我这两年常有的一种状态,我把这些慌张的小情绪用画面表达出来,像写日记一样,“我方了”系列我计划创作1001幅,《一千零一夜》童年陪我成长,从天马行空的故事里我感受到了真诚、善良和对世界无穷的好奇心 我希望以这些小人作为载体,把这种纯真传递给更多的人,这是连贯的绘画作品,也是时间跨度上的行为作品,不管面对疫情还是今后人生中的困难我都要努力画彩虹般的画,做个温暖的人,也希望每个人都能拥有彩虹般的一生。
Q7/7
Q: 恭喜你去年在松美术馆顺利举办展览!可以请你透露自己对之后的创作有什么规划和预期吗?
A: 先计划完成“我方了”系列1001幅这个小目标吧,把这个主题做透彻,然后计划画小女孩们一些超大尺幅的大脸画或带场景的绘画。我想给我的女孩们一个完整的童年“故事”,她们可以哭可以笑,她们天真又任性,我想和她们一起慢慢“长大”。真希望有一天带着她们一起去全世界看看,真希望她们能被更多人看到和喜欢。
— END —
-
阅读原文
* 文章为作者独立观点,不代表数艺网立场转载须知
- 本文内容由数艺网收录采集自微信公众号EveryArt ,并经数艺网进行了排版优化。转载此文章请在文章开头和结尾标注“作者”、“来源:数艺网” 并附上本页链接: 如您不希望被数艺网所收录,感觉到侵犯到了您的权益,请及时告知数艺网,我们表示诚挚的歉意,并及时处理或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