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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术高地 |上音青年教师献演“夜与梦”艺术歌曲音乐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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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0-26
触手可及的“诗与梦”
习近平总书记在二十大报告中提出,推进文化自信自强,铸就社会主义文化新辉煌。习近平指出,我们要坚持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坚持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坚持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
舒伯特的《天鹅之歌》由7首雷尔施塔布的诗歌与6首海涅的诗谱写而成。其实这十三首歌在音乐结构上并不形成套曲的关系,而更像今天歌手的专辑——它是由出版商为英年早逝的天才舒伯特出版的纪念册。如此美丽又哀婉的名字,却也印证了舒伯特这套曲中意境的相互暗合。马勒的《吕克特之歌》以吕克特的5首诗篇作为基础,也表现了音乐家的私密生活的经历与心境。
而亨利•帕迪克的《十二首艺术歌曲》则相对另类,这位度过了85年漫长人生的法国作曲家究其一生都是一位“青年作曲家”——对于创作价值的自我否定让他在37岁后就停止了创作,并销毁了大量的作品。存世的17首艺术歌曲中,此次两位艺术家呈现12首,向这位天才作者致敬。
陈默也对于这三大套作品有自己颇深的理解。《天鹅之歌》的组织结构的简洁,反而也是演奏家精准表演的难点所在。马勒的《吕克特之歌》钢琴部分,拥有乐队的构思和色彩,如何和歌唱家音色的变化进行统一,是最需要被注意的问题。而帕迪克的歌曲的“另类”,让陈默也更愿意将这些作品称之为“为人声和钢琴而作的作品”,而非传统眼光下的艺术歌曲,而其中钢琴所占的庞大比重也令他感到惊讶。
艺术歌曲在西方音乐诸类体裁中颇为特殊:首先,它是规模更小的室内乐;其次,人声的参与,使它成为最具亲密感的形式;最后,艺术歌曲大多以诗歌为题,所表现的是抽象的“诗意”。
与重奏或交响曲这类器乐音乐不同,艺术歌曲用最小的规模,最亲密的距离,表达抽象的文学性,使之成为一个微缩、私密的璀璨世界。它考验的是艺术家的理解与品位,而这也正是衡量艺术家是否能称之为艺术家最本质的尺度。
某种程度上,艺术歌曲可以看成两个人的“内心歌剧”,没有布景、没有服装,没有乐队,一切表达都要依靠舞台上仅有的两人向音乐中寻求。在这场音乐会中,这种理想被真正实现且贯彻彻底:技巧被融化在音乐的表达之中,音乐转化成情感,场景被构建在脑海乃至眼前,最后音乐表现出完全抽象,却极为生动的“意象”。
周正中和陈默也两位音乐家并不止步于此,而是在艺术歌曲所释放的自由表达空间中建立起更加广阔的戏剧性。
整场音乐会的三套作品通过对单曲的挑选与重新组合,构建出统一的主题:浪漫主义叙事传统中人生的绝望与希望,主题通过三位作曲家的视角得以分别诠释。
从对整套曲目的精心编排中,足见两位音乐家对德奥艺术歌曲传统的熟稔与研究。更重要的是,他们在舞台上全然地、完整地实现了自我的艺术理念。演绎之个性,配合之默契,碰撞之精彩,在中国当代青年歌唱家、钢琴家中极为难得。周正中对迪帕克作品的演绎唤醒了他作为优秀的歌剧演员的身份。陈默也的演奏则实现了钢琴的交响化和与声乐的融合,同时也完成了作品内在的丰富层次和意义的表现。
艺术歌曲可能在一定程度上是一种较难演绎、却不易博人眼球和关注的体裁,对歌唱家和钢琴家来说都是如此。它既没有歌剧那种鲜明的角色感,也没有钢琴独奏那样可以充分展示个人演奏特质的空间。艺术歌曲所具备的是纯粹的艺术——歌唱的艺术、对歌词和音乐解读的艺术以及与歌者配合的艺术。对于这个体裁的演绎,在某些方面是超越独奏本身的。基于作品的特点、歌唱家的属性和习惯、歌词的含义等因素,为歌唱家配置最能体现其演唱水准、且能与其形成音乐上的呼应与统一的钢琴音乐,从而最终形成有说服力和感染力的演绎,这一切对钢琴家来说是考验。
周老师之前有大型歌剧的排练和演出,我也一直有其它的演出,比如和王之炅老师及曾韵从8月底直到10月所巡演的一圈。所以我们在一起准备的时间其实很短,但进度却很快,基本每天都会有很大进展。亨利·迪帕克的歌曲钢琴部分的分量很重,而且篇幅大,我学习的时间非常短。我有一次问周老师,今天弹得有没有比之前好一点、熟练一点,他觉得“熟练太多了,进展太快了”,甚至猜我是不是在熬夜练习。其实这一切并不仅仅是靠坐在钢琴前动手指的机械练习或两人实际的排练积累的,而是要靠对于作品和声乐部分的解读、对音乐的艺术直觉以及对于协作艺术的经验和意识等。
可能一些同学对此仍有一个误区,认为弹艺术歌曲或器乐奏鸣曲的充其量是“弹伴奏”,从而本着一种“完成任务”,甚至是“躺平”的心态去对待,这是一种非常不正确的观念。音乐表演中的协作艺术自古有之,在某些方面比独奏更困难,钢琴演奏者首先要在观念上认识到协作的重要性。对于艺术歌曲和器乐重奏,钢琴家应通过自身的艺术鉴赏力和演奏能力去为合作者提供发挥其音乐特质的平台;在此基础上,要与合作者共同塑造音乐、共同用音乐感染听众,钢琴演奏者也应通过学习与合作者共同进步。
钢琴家的演奏主要分为三大类:独奏、协奏曲、室内乐,协作艺术在室内乐和协奏曲中均有体现。一些大型钢琴比赛设有室内乐的轮次,有的是器乐的二重奏、三重奏或五重奏,有的则是声乐伴奏。有一位学生前一阵子参加了一个较重要的钢琴比赛,按要求准备了格里格的《C小调第三小提琴和钢琴奏鸣曲》;目前也有两位学生分别在学习勃拉姆斯的《A大调第二小提琴和钢琴奏鸣曲》和《F大调第二大提琴和钢琴奏鸣曲》。简而言之,能否演奏好室内乐作品是衡量一位钢琴家的重要标准之一。
我虽然已经奔着40岁去了,但这个年纪其实在音乐和艺术的世界中确实还算个“青年”,要学习的东西太多,没有止境。
就钢琴演奏这个领域来说,我认为很重要的一点是建立正确的艺术价值观。我仍记得差不多十八年前,我的老师陈宏宽刚刚赴任钢琴系系主任时与钢琴系学生第一次会面就曾首先问到大家:“你们为什么要学习音乐?”这其实是一个听起来简单、但当时并不易回答的问题。有人说这是“父母决定的”,也有人说是“因为考入了附中所以一直坚持了下来”,但当时几乎没有人能自信地回答:“因为对于音乐的热爱”。这也多少从侧面反映了在一些学生的观念中对于选择音乐作为专业的初衷模糊不清。所以我认为培养和激发音乐专业学生对艺术发自内心的热情尤为重要。我们同时也要引导学生,让他们切实体会到使命感,明白作为新时代音乐工作者所肩负的推动我们国家未来音乐艺术发展的重任。
时至今日,我很自豪和惊叹于我国音乐艺术事业的飞速进步。我们不仅有我们自己的中国原创作品,也证明了中国艺术家是完全可以演奏好西方音乐,甚至比西方人做得更好。当然,现在从事音乐的人数增加在促进行业快速发展的同时也使竞争愈发激烈,我们也希望培养出的这一代年轻人可以比我们更好。
从传统定义上,艺术歌曲是音乐与诗歌艺术的最高结合形式,声乐与钢琴同时描绘一幅画,充满了色彩和层次,相辅相成,因此对于艺术歌曲的演绎和创作上有很高要求;同时艺术歌曲的意义也被赋予了很高的学术价值,作为歌者在演唱艺术歌曲时需要从横向和纵向钻研歌曲,对于每首作品的学习需要多角度了解歌词和音乐的内涵及意义,因此对于演唱者和演奏者从技术把控和音色层次能力上有极高的要求。
同时艺术歌曲的定义也可以是非常宽泛的,一首歌曲的艺术性除了取决于词曲作者的技法及思想维度外,我们对一首歌曲的学习习惯和角度、演绎能力的培养也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作为职业独奏钢琴家,陈默也老师对音乐的理解富有个性,在乐谱基础上也有很多自己的挖掘发现。之前我已经唱过两场演出,后来有观众给我们反馈,之前来听过我演唱的观众有说这一场演出像是一场全新的演出,无论从音乐的表达,还是两个人的合作之间的感觉,声音、音色的层次上都带给他们一种全新的感受,所以此番很荣幸跟陈默也老师合作,他对音乐上的独特思考与诠释也给我很多启发,让我受益匪浅。
对学生的培养上,我自己很注重将作品“分级化”,比方说将手上的曲目分为ABCD四个档次,a为自己的repertoire,可以用来面试及演出的曲目;b为需要看谱唱的作品;c为需要简单的案头学习的作品;d则为能力不及、案头学习不足或年龄未到的作品。通常学生们b和c的作品偏多,a和d则很少,a代表着作品的深度,而d代表着广度,因此学生们通过对作品的分级,可以知道自己花了多少有效的努力以及现在的程度。
艺术歌曲的学习,有助于学生有效地建立自己的学习习惯和提高作品演绎的程度。对于艺术的定义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个标准。但作为好的演绎者,我们需要懂得“如何给孩子的药里加点甜味儿”,培养好下一代是全人类的最重要的职责所在。
术业有专攻,作为一名文艺工作者,我们将用自己的专业能力为培养好下一代艺术人才,丰富扩大中国艺术歌曲曲目库,把中国歌曲推向世界,推动原创中国艺术歌曲的创作与传播作更多贡献。
来源:上海大剧院、上观新闻、澎湃新闻、钢琴系、声乐歌剧系
文字:张舒然、董天晔
照片:上海大剧院/江一宁
设计:leisurelyzs
编辑:郑荧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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