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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灿灿:“总有人要把管子扔掉,看看豹长什么样”

原创 2022-09-09





2022 年8月20日,由策展人崔灿灿策划的展览“断裂的一代:90后的电子色、网络化、时尚消费、科幻散文和全球身份”在北京松美术馆开幕。展览聚焦了一批90后的代表性艺术家,他们大多拥有海外留学背景,活跃于近些年的展览现场,不仅在艺术领域表现不俗,与互联网公司、时尚杂志、亚文化群体的各类跨界也屡见不鲜。从费亦宁、侯子超、刘昕、马海伦、蒲英玮、史莱姆引擎到孙一钿、王梓全、袁可如、张季、张移北、张月薇和张子飘,这是一种迥异于过去艺术界的面貌,其中年纪最小的郭宇恒生于2003年。



在“断裂的一代”展览现场的郭宇恒作品,松美术馆,北京,2022
图片:致谢松美术馆


展览标题“断裂的一代”是崔灿灿对这批艺术家的梳理和总结;副标题里看似冗余的词汇——“电子色、网络化、时尚消费、科幻散文和全球身份”不是为了试图总结这些艺术家的共性,而是为了展示不同,表现这批艺术家对过去艺术传统的终结。崔灿灿甚至写就一篇两万字的策展雄文并提出——“断裂的一代”的出现,标志了中国当代艺术的一次重大转折,这次转折比之前的艺术运动更为彻底,也因此引发了广泛的困惑。


这份困惑最先始于他自己。两三年前,当崔灿灿第一次看到张月薇的作品时,他发现自己无法用既有的经验去评判这样的艺术家与作品;在许多新兴艺术家的展览现场,也多是他不熟知的人。他意识到自己接触了一片陌生的经验,并开始萌生对“断裂”的思考。



在“断裂的一代”展览现场的张月薇作品,松美术馆,北京,2022
图片:致谢松美术馆



崔灿灿不否认代际是一个陈词滥调的概念,但他认为这场展览中的“90后”只是一个无意义的表述,他甚至在策展文章里反思自己“爹味十足”对写作方式和论证反思,是否陷入了上一代“凝视”的嫌疑。他在意的是“断裂”概念的提出,它不仅存在于与过去艺术传统诀别,也存在于展览内部,比如生活在伦敦的张月薇、纽约的刘昕,和北京的孙一钿、上海的王梓全,同步分享着一样的信息,使用一样的通讯工具和社交软件,却可能诞生了完全不同的作品。而他/她们关心的问题也往往在语言描述的边界之外,许多作品的出发点可能只是一个无主语的短语和一个闪念,没有表达、没有象征,作品的表现即是它的本质。



在“断裂的一代”展览现场的刘昕作品,松美术馆,北京,2022
图片:致谢松美术馆



可以说这是一场难以用语言穷尽的现场,作为一个始于困惑的展览,“断裂的一代”目前所提出和展现的还都是一种可能。



Artnet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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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灿灿



策展人崔灿灿


Q:“90后”“代际”等都不是一个新话题了,你也从未策划过任何“70后”“80后”的展览,为什么这次展览会用到“90后”的概念?


A:展览最早的起源,是两三年前我看张月薇的展览,突然发现她的作品完全断裂于我过去的艺术经验,然后之后我又看了孙一钿、张子飘以及非常多90后艺术家特别火的展览。突然发现有一类东西在我的经验之外,这个经验好像跟我以前判断“好”的标准不太一样,比如我记得很清楚,当时看张月薇的个展,有一个老画家问我说,“画能这样画吗?”。而在张季的个展上,我发现来看展览的人竟然90%我都不认识,这非常奇特,说明这批艺术家吸引了很多跟你完全不是一个系统的人。


从那时候开始,我脑子里面开始出现了“断裂”的概念。所以整个展览从最早的构架开始,并不是为了代际去做的。现在提到代际,好像每过十年都要产生一代人似的,这里的“90后”反而是一个没有含义的词,它只是一个统称。希望这个展览最后被大家记住的不是“90后”而是“断裂的一代”。策展人可以不推动任何一代人的工作,艺术史也可以100年不出人,50年不出人,10年不出人很正常,但是一个策展人最本分的工作是应该去观察和注意到艺术界的变化,对变化的敏感才是最重要的。



在“断裂的一代”展览现场的张子飘作品,松美术馆,北京,2022
图片:致谢松美术馆



Q:但目前的策展人都对一些大的概念很谨慎,一些更小的视角在当下更流行,大家都在避免大而化之。谈整体问题在今天非常冒险,会说你笼统和概念化。


A:我们是因为没有大问题而转向小问题?还是没有能力面对大问题所以转向小问题?这是两件事。首先,这个时代存不存在大问题?当然存在,我不认为这个时代没有一些大问题需要我们去处理,但只不过绝大多数人面对大问题无从下手的时候,会找到一些小问题。但我们不能每个人都管中窥豹,总要有人把管子扔掉,看看豹长什么样,对吧?


我相信今天社会、文化、现实的转变,在生活的每一个细节里面都有,但我们是否有必要从每个人的细节谈起?这种变化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我们一定要对这个时代和艺术的变化保持一种敏感,而不能被细碎的话题分流,可以探讨一条河流,也可以探讨某个具体的乡村,甚至可以探讨一个面包在流通中的资源、劳动、资本,甚至面包有可能涉及的政治、文化和现实。


但有些问题永远不会变。艺术发生了转变,往往是一个艺术系统发生了转变,有些转变是轻而易举能看到的,有些则不是。我觉得总要有两种工作,一种是大历史工作,一种是小历史的个人式的工作,两种工作之间要形成一个互相的结构关系。



在“断裂的一代”展览现场的费亦宁作品,松美术馆,北京,2022
图片:致谢松美术馆



Q:这算你在当下对策展这个工作的认知吗?


A:我从策展生涯开始,一直在追求的就是我们所有的工作要改变我们自己的文化处境。什么是我们的文化处境?让一种文化从边缘成为主流,让一种文化获得重新被认定的可能——虽然很多人厌恶主流。


展览里的每个艺术家都为我们打开了一种开放性,这是今天艺术还作为一个动词的核心,也是今天一个策划人的使命,什么是改变我们的文化处境?就是让文化处境变得更丰富,让每一种艺术类型都能获得,那么他的观众都能获得他的价值认同,让每一个人的个体都能体现自身的那种荣誉感,这个是挺重要的一件事。



在“断裂的一代”展览现场的蒲英玮作品,松美术馆,北京,2022
图片:致谢松美术馆



从我的角度来说,我做这个展览不是为了告诉别人90后是什么样,我只是从两个城市之间修一条路,我告诉大家这边有条路,这个路通往这个城市,至于这个城市长什么样子,请自己去城市里看。


一个展览的主要工作是搭建一条通道和一种认知的可能,换句最通俗的话,就是当今天对90后所有的认知就是年轻、时尚、市场、肤浅的时候,我们要给别人一次认真看的可能,可以深入了解的途径。如果我们还在用过去的那种非常否定式的、非常教条式的角度去衡量的话,我觉得无法衡量他们的作品。所以我为什么一直强调要寻找适合他们的一个新的艺术的价值判断体系?回到经典的老话题,当社会和艺术出现巨大变动的时候,艺术的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就会出现一个巨大的疑问。



在“断裂的一代”展览现场的侯子超作品,松美术馆,北京,2022
图片:致谢松美术馆



Q:除了“断裂的一代”,展览标题里还出现了很多词,“电子色”“网格化”“时尚消费”“科幻散文”“全球身份”,甚至还有一篇两万字的策展长文,为什么会提出这么多概念?还要用如此多的文本去阐述?


A:展览的核心不是为了提其中任何一个词,而是为了把这些词连接在一起,这是这一代人真正的特点,网络化不仅这一代人,70、80年代都有,电子色也是,科幻电影可能只有这一代人身上有,但是你把这些词整合在一起的时候,你发现这是这一代人特点,这一代人面对着一个混杂现实。



在“断裂的一代”展览现场的袁可如作品,松美术馆,北京,2022
图片:致谢松美术馆


整个展览做概念时,我找了100多个关键词,最后我只选出了这几个。很多词其实都很恰当,比如“自我”,但是你回过来问80后、70后艺术家,哪个不自我?第二个他们都谈“直觉”,但培根、梵高都有直觉,大家并没有什么不同。这些关键词其实要做的是寻找不同,而不是找相同,而所谓不同指的是当“电子色、网络化时尚消费、科幻散文和全球身份”成为一个词组的时候,这些词组之间的关系决定了它的唯一性,而不是单独的一个词。


为什么要用两万字?我意识到自己进入了一个庞大的信息世界,再也不能像过去写一个艺术作品,只要找到它的本质和现象之间的密钥,你就能揭秘艺术的底色。但是你面对这批艺术家的时候,你会发现最后它没有本质和底色,你问他讲的什么故事,没有故事,没有故事就没有揭示;你问他表达的什么样的情感和什么样的理念,没有情感和理念,没有情感和理念就没有象征。它的现象就是本质,它就是后现代哲学的特质。所以必须用大量的语言堆砌和阐述。



在“断裂的一代”展览现场的史莱姆引擎作品,松美术馆,北京,2022
图片:致谢松美术馆



Q:但今天很多人认为90后其实是“连接”的一代,他们跨地域、跨专业的生活与工作。而过去的人才像“断裂”的人,被地域、信息隔阂,所以才要聚在一起寻找共识。


A:过去所有的群体只需要一种艺术,今天不同的群体需要不同的艺术类型,这是一个巨大的区别。比如以前我们对艺术的纠结,总有一个先论——我们是什么样的一个土壤,就会会长出来什么样的艺术。但今天是一个没有共识的时代,一个复杂、多元和含混的时代,每个人理解的现实不同,站立和看到的土壤也不同,背后的东西不同,我们谈出来东西是不一样的,甚至我们的原则都如此的不同。


过去没那么连接,所以才需要在艺术里寻找共识。而当下的“断裂”不是指和社会之间的断裂,而是和艺术之间的断裂。这批艺术家的圈子并没有越来越小,他们反而会经常跟不同学科的人、跟互联网公司上班的人进行结合,而过去我们认为的结合是艺术系统内部结合,比如现代主义和古典主义结合,中国山水画和墨西哥壁画结合。



在“断裂的一代”展览现场的张季作品,松美术馆,北京,2022
图片:致谢松美术馆



过去的艺术经验总是被击垮,新的理解和新的世界对过去那些老词是没有意义的。比如,今天你走到一个市集上,看到一个场景,或者看了一个社会新闻,听别人讲了一个故事,你都会冒出来“这很艺术”的想法,艺术的想象力从来不来自于自身,艺术的想象力永远来自于外部世界的断裂,如果你要跨界第一件事先去常识,因为常识就是你的专业魔咒。


所以回到连接和断裂的问题上,这种连接不像是过去的,这种连接是断裂的连接,它是一个不停的循环的状态,它没有像过去一样真的需要一个中心。



Artnet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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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美术馆馆长

丁泽华



松美术馆馆长丁泽华



Q:自你接手松美术馆以来,美术馆策划的展览从“节奏与迭奏”到“断裂的一代”都是群展,呈现了中国当代艺术多样化的一面,这其中有你的什么考虑吗?大的个展松是否有在考虑?还是说群展的策略会线持续一段时间?


A:“节奏与迭奏”是松美术馆重新出发,重新定调的一个群展。它不仅跟中国当代艺术发展比较相关,也是对目前松美术馆馆藏的梳理,所以它是以松美术馆双体系为线索的展览。


“断裂的一代”也算是意外,因为一开始其实是想做一些个展,但机缘巧合下就与策展人崔灿灿聊到了一个更具探讨性的话题:90后的一批艺术家已经快到30岁了,进入了创作旺盛期,提供一个认真地让观众去阅读、去看他们作品的机会,在大背景下还是非常有必要去呈现的。



在“断裂的一代”展览现场的马海伦作品,松美术馆,北京,2022
图片:致谢松美术馆



Q:在你收藏的作品中90后的艺术家占有多大的比重?这些作品跟你是否有更多的共鸣?具体到这场展览中,哪些类型的作品是你所喜欢的?


A:目前,我其实还在调整自己的观念。之前一直都在围绕后“89”的一批艺术家进行收藏,之后或许也会偏向接触跟以前不太一样的艺术家。比如张月薇,电子色绘画方面已经非常成熟;还有孙一钿,对我来说很有冲击感。还有一些影像艺术家,都提供了很多在日常影视视觉经验之外的东西。



在“断裂的一代”展览现场的孙一钿作品,松美术馆,北京,2022
图片:致谢松美术馆



Q:听说你很少收藏外国艺术家的作品?你对在90后群体里流行的潮流艺术、NFT是什么态度呢?


A:目前我还在学习和观察的阶段,未来如果有合适的机会,也许也会介入,但现在还没有这个计划。



在“断裂的一代”展览现场的张移北作品,松美术馆,北京,2022
图片:致谢松美术馆



Q:从这次的展览来看,松美术馆未来会呈现出一个年轻的样子吗?你希望松是一个真正面向大众的美术馆吗?


A:我更希望大家能去理解,或更多去认真观看这些展览和作品,去理解艺术家的理念,不止是专业观众,大家都去这么做。美术馆就是一个连接和桥梁。所以,我也希望松美术馆无论是从讲解上还是从方向理念上,运用各种媒介和方法,让更多人可以接触到艺术,成为一个适合不同类型观众的美术馆。


美术馆本身的格调和专业水平不可以降低,但和大众说话的方式可以更灵活。往这个方向去努力,这是我的一个目标。



在“断裂的一代”展览现场的王梓全作品,松美术馆,北京,2022
图片:致谢松美术馆



Q:你对松美术馆的未来有什么计划吗?


A:明年年初,我们会跟隋老师做一个雕塑展,可能也是一个群展。他想探讨一些跟年轻雕塑艺术家相关的东西。



断裂的一代:
90后的电子色、网络化、时尚消费、科幻散文和全球身份

这场展览是90后一代最为代表的艺术家的首次集中的展出,聚焦新世纪的电子色、网络化、时尚消费、科幻散文和全球身份环境对他们的影响,呈现这一代人的文化转向,对于过去艺术传统的终结,新的时代在这里全面开启。

艺术家:费亦宁、郭宇恒、侯子超、刘昕、马海伦、蒲英玮、史莱姆引擎、孙一钿、王梓全、袁可如、张季、张移北、张月薇、张子飘
策展人:崔灿灿
展期:2022年8月20日-12月4日
地点:松美术馆丨北京顺义区天竺镇格拉斯路



文丨Gerald 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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