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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黄宇兴的市场为例:飞升的价格能否抵御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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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2022-06-22
在 2020年的年中之前,西方艺术市场中还很少有人听说过黄宇兴这个名字,而随着他的一幅荧光色调的绘画在佳士得香港拍出了百万美元之后,他们开始关注到他——一旦有年轻艺术家创下这样的价格纪录,不用多久,国际上就会开始关注。
在过去一年半的时间中,这位出生在北京的艺术家已经被国际蓝筹画廊代理,拍卖纪录也被刷新了多次。去年12月,他的《七宝松图》(2016-19)在佳士得香港拍出了令人瞠目结舌的5400万港元,比之前的记录高出424%,比拍前最高估价还高出13倍。根据Artnet新闻早前发布的《艺术市场情报》2022年春季版本,黄宇兴作品去年在拍场上的成交总额比尼古拉斯·帕蒂(Nicolas Party)和乔纳斯·伍德(Jonas Wood)等市场宠儿还要更高。
黄宇兴的画作以一种很新潮的方式融合了具象、抽象和风景创作的不同元素,其价格的飙升似乎也与中国当代艺术市场表现大范围回暖的趋势相吻合。
中国当代艺术的市场回暖
近年来,虽然中国年轻藏家群体的崛起成为一个重要趋势,但中国当代艺术作品自2015年前后的衰退期中回升的速度较慢。
随着千禧一代藏家开始在海内外年轻艺术家身上投入更多的钱,上述现象在去年发生了变化。根据Artnet价格数据库,中国的超当代艺术品(1974年后出生的中国艺术家的作品)的销售额几乎翻了一番,达到9610万美元,远高于前一年的4900万美元。
在2019年和2021年之间,该类别的销售额几乎跃升了240%。而这样快速的跃升主要是因黄宇兴(生于1975年)、贾蔼力(生于1979年)、赵赵(生于1982年)、梁远苇(生于1977年)等一批“超当代艺术家”亮眼的市场表现而推动的。
“如今的当代艺术市场由年轻一代推动,他们注入了活力和新的资金,”资深画廊主帕斯卡尔·德萨(Pascal de Sarthe)告诉Artnet新闻,“近年来,艺术市场的各方面都在扩展,已不再是简简单单‘为艺术而艺术’的范畴,它愈发成为一种资产配置和投资的形式。”
去年11月,富艺斯香港推出了一个名为“超当代”(Ultra/Neo)的新专场,专门针对中国、日本和东南亚的艺术家,他们大多出生于上世纪70年代,这些作品或多或少承载着艺术家们因见证技术文化的快速发展而产生的思考。全场30件拍品尽数成交,有些作品的价格远超估价,更有6件作品创造了艺术家新的价格纪录。
然而,在当前地缘政治经济等各领域皆存在的不稳定形势中,有人怀疑“超当代”这个曾经也被认为不稳定的细分市场是否有真正的持久力——在一个越来越被投机情绪所操纵的市场中,像黄宇兴这样的艺术家价格虽然在飞速上升,但是否有足够的根基来抵御即将到来的风暴?
黄宇兴的崛起
黄宇兴在2000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壁画系,毕业后的最初几年中,他的作品出现在各种群展里,当时的风格与日本动漫有所联系(如以阿童木为主题的一些作品)。这些作品在拍场上曾获得过一些关注,但随着2009年前后市场对此种风格的兴趣逐渐减弱,黄宇兴也渐渐失去了他的优势。
据早前的媒体报道,2009年底,黄宇兴进行了一次前往喜马拉雅山区的长途旅行,这使他走上了新的创作道路,他开始转向对风景和荧光色的关注。这些新的风格特征为他赢得了举办新个展的机会,包括2014年在上海天线空间举办的展览“河流吞噬了树丛丨接着吞噬你”。
重大突破来自第二年。2015年,黄宇兴在上海民生现代美术馆举办了大型个展“冲积:黄宇兴2005-2015”,还成为余德耀美术馆项目空间(Yuz Project Room)的第一位客座艺术家,他的市场渐渐再度发展起来,当年的总销售额为323917美元。艺术经销商约翰·柯尼希(Johann König)在香港巴塞尔上看到黄宇兴的作品后,于2019年在伦敦为他举办了个展,展出作品以2万至10万美元不等的价格售罄。
与此同时,拍场上的表现也逐渐向好。在柯尼希为其举办展览的2019年,他的作品总计拍得160万美元。不过,这个数字在2020年增加了近6倍;2021年再次上升,总成交额达1990万美元。去年,黄宇兴作品的拍卖均价为326816美元——比他在2015年全年的累计成交额还要高。在5月27日的佳士得香港拍卖会上,黄宇兴的《樱花峪》(2019)拍出693万港元,是估价60-80万港元的10倍。
进一步的影响力
黄宇兴对山水的创意性当代演绎为他发展起一批忠实的中国藏家。而近年来,关注他的群体进一步扩大至西方藏家和机构,如迈阿密当代艺术研究所(ICA Miami)。
富艺斯香港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日间拍卖主管苏琬婷(Danielle So)表示:“千禧一代和Z世代的藏家对黄宇兴的这种色彩体系非常感兴趣,因为它让人想起Y2K,这种美学非常独特,灵感来自90年代中期和21世纪初。”
去年,黄宇兴成为路易威登ArtyCapucines项目的六位合作艺术家之一,与曾梵志、维克·穆尼兹(Vik Muniz)和保拉·皮维(Paola Pivi)等在Capucines手袋上融入自己的独特风格,其艺术明星的地位得到确认。“这个手袋可以配合不同的对话与日常活动场合,而不是简单地停留在展览中,”艺术家当时告诉媒体。
而善于制造艺术明星的画廊阿尔敏·莱希(Almine Rech)在2020年开始代理黄宇兴的作品,之后在布鲁塞尔举办了他的作品展,销售火爆。为进一步拓展黄宇兴的藏家群体,画廊报告中显示,他展览中的21件作品全部出售给了美国和欧洲的藏家。阿尔敏·莱希上海总监王若琳(Eileen Wang)表示:“黄宇兴作品精巧的细节和令人印象深刻的色彩搭配使他从同辈艺术家中脱颖而出。”
“倒画”开始了吗?
不过,在当代艺术市场中,销售额的骤然飙升又在为人们敲响警钟——如果藏家需要以虚高的价格来购买某位艺术家的作品,他们可能会放弃或迅速套现,而这样的金融化又会使策展人和其他可能帮助艺术家职业生涯健康发展的人感到失望。一些观察者担心,黄宇兴及其他一些正迅速崛起的年轻艺术家就可能成为这种循环的受害者。
帕斯卡尔·德萨警告说:“陷入投机市场是艺术家最可怕的噩梦。”他提到20世纪80年代末的一次艺术市场大繁荣,“当时也造成了许多‘伤亡’。”这种态势不仅伤害艺术家,也伤害在泡沫中入场的藏家,“真正的问题是,现在很少有藏家用眼睛购买艺术品。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只是在追随潮流。”
对于喜欢创作笔触精巧、色彩强烈作品的艺术家来说,如今的市场可以说是“最舒服的”,德萨如此观察。他表示:“但坏消息是,这种增长态势可能会让艺术家没有什么试错的余地,因为他们在市场成功冒头的初期就达到了创纪录的价格。”
现在已出现了一些迅速倒手的迹象:黄宇兴目前最贵的20件作品都是2020年或之后售出的,其中14件是近作(2015年或之后创作),4件是2019年完成的(包括创纪录的《七宝松图》;还有《森林中的白色建筑》,此作是一位欧洲藏家于2019年在柯尼希为黄宇兴举办的伦敦个展上购得,今年4月在苏富比香港被拍卖,成交价497782美元)。
这些迹象引起了一些艺术顾问的注意,他们匿名表示,作品在不到五年的时间内就重新进入市场是一个警告信号。在黄宇兴的Top 20中,有两件已经是二度入场——第一次拍卖分别是2018年和2019年,2021年又进行了二次拍卖。
但积极看待黄宇兴市场成功的参与者则有着不同的看法,并表示他们正在努力为艺术家有些失控的市场增速“踩刹车”。在今年晚些时候将为黄宇兴举办首次纽约个展之前,阿尔敏·莱希透露,他们已为黄宇兴的新作设置了为期五年的不可转售协议,而他新的一级市场价格尚待确认。
佳士得日间拍卖主管徐文君(Ada Tsui)将《七宝松图》定性为“一个特殊的案例”,并说“黄宇兴的市场已逐渐变得稳定”。而富艺斯的苏琬婷也认为艺术家5400万港元的价格纪录可能会维持一段时间。
然而,随着黄宇兴在西方的曝光率越来越高,对其画作的需求不太可能很快消退。王若琳透露,等待黄宇兴的新作的名单很长,不少藏家已经排队有两年之久了。她还说,黄宇兴并不算多产,“有时他会花上半年时间旅行而不工作,有时又会整天呆在工作室里激情创作”。
总而言之,要成为黄宇兴的藏家,耐心与充裕的钱包似乎都必不可少。
文丨Vivienne Ch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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