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戏剧教育系2020级硕士研究生 梁轲涵

       1942年，那是中华民族外忧内患、生死存亡之际，毛泽东同志在延安召开了文艺座谈会，目的是要在“文化战线”上建立起一支“团结自己、战胜敌人必不可少的”文化的军队。2014年，那是中华民族立于世界强国之林的新时期，习近平总书记在北京召开了文艺工作座谈会，目的是在面对着新机遇、新挑战的时代里为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做出“文化战线”上的战略部署。今年，是延安文艺座谈会召开八十周年，也是习近平总书记召开文艺工作座谈会第八个年头，世界经历了巨大的变化，中国的文艺创作者经历着巨大的考验。因此，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回顾两次文艺座谈会的讲话，对振奋文艺创作者的精神力量有着重要的意义。

       这两次文艺座谈会，既是探讨，也是警醒。有问题才需要探讨，才需要警醒。但是中国人民不怕问题，中国就是在不断直面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过程中成长为伟大的国家。因此，两次文艺座谈会一再强调的，文艺创作者要解决“立场问题，态度问题，工作对象问题，工作问题和学习问题”，值得我们结合客观实际对自己进行反思。

       人民立场是中国共产党的根本政治立场，是马克思主义政党区别于其他政党的显著标志。党的根基在人民、党的力量在人民。坚持一切为了人民、一切依靠人民，充分发挥广大人民群众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才能不断把为人民造福的事业推向前进。艺术创作者必须坚持站在最广大人民的立场上，中国的艺术不为某一个小的利益集团服务，它只为人民画像。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古往今来，中华民族之所以在世界有地位、有影响，不是靠穷兵黩武，不是靠对外扩张，而是靠中华文化的强大感召力和吸引力”。为利益所驱使，去为违背、损害广大人民利益的人著书立传、歌功颂德，这样的文艺不是社会主义中国的文艺，也终究会在社会主义中国消失。

       毛泽东同志指出，“随着立场，就发生我们对于各种具体事物所采取的具体态度。比如说，歌颂呢，还是暴露呢？这就是态度问题。究竟哪种态度是我们需要的？我说两种都需要，问题是在对什么人。”

       无论是抗战时期旗帜鲜明的抗战精神，还是新时期的开放合作共赢精神，在对待不同的具体事物上，我们必然以不同的精神采取不同的态度，但不论是“歌颂”还是“暴露”，背后的底层逻辑都是实事求是。我们歌颂或暴露的对象是“敌人”“同盟者”还是“自己人”？对于人民的敌人，我们必然要暴露他们的残暴和欺骗，帮助人民群众看清他们的丑恶面貌，鼓励人民坚决地打倒他们。对于统一战线中各种不同的同盟者，我们的态度应该是辩证地联合和批评。至于对人民群众，对人民的劳动和斗争，对人民的军队，人民的政党，我们当然应该赞扬。

       在新时期，随着国家经济发展和人民文化水平的提升，人们接收信息的渠道大大增多，中国人民，尤其是中国的青年不再迷信西方，从过去“下水道油纸包零件”的著名谣言到如今“武汉病毒”的险恶栽赃，那些霸权主义者的“传声筒”“应声虫”已经无法再迷惑中国人民。面对敌人损害中国人民利益、声誉的行为，中国的文艺工作者必须要实事求是地暴露它。而统一战线中的同盟者，文艺工作者更要与他们多交流。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就是因为文艺是世界语言，谈文艺，其实就是谈社会、谈人生，最容易相互理解、沟通心灵。”通过文艺，我们更能使统一战线中的同盟者们彼此了解、知所趋附。而人民的组成很复杂，所处的社会阶层、受教育程度、生长的环境、文化习俗都不可一概而论，在抗战年代的大多数人民几乎是目不识丁，参加革命的战士既有许多“泥裤腿”“糙汉子”，又有“白面书生”“裹脚老太太”。在新时期，受教育水平提升了，人与人的差异却仍然不可能被抹平。但我们的文艺就应该在这个差异中发挥重要的作用，去赞扬优秀的品德、高尚的精神、英雄的行为，通过塑造一个个有血有肉的人物形象感染人、教化人，充分发挥文艺的教育性。但我们时刻要注意，当我们怀着教育的心态进行创作时，我们所创作的内容是否从实际出发？是否经过采风，完成了详细的调查？东拼西凑，凭空臆想出来的“空中楼阁”不但不能起到教化人民的作用，还很可能在别有用心的势力的运作下变成故意抹黑人民、攻击中国的“特洛伊木马”。

       作品给谁看的问题一直是文艺工作者常常自我思忖的问题，因为这与创作者本身的基本生活需求息息相关。习近平总书记表示，“人民既是历史的创造者，也是历史的见证者，既是历史‘剧中人’，也是历史的‘剧作者’”。文艺要反映好人民心声，就要坚持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这个根本方向。这是党对文艺战线提出的一项基本要求，也是决定我国文艺事业前途命运的关键。但是在艺术创作的过程中，许多创作者却忘掉了创作的初心。

       有的创作者认为作品只是一项任务，是给专家看的，一边将作品染上口号式、标语式的色彩，一边抱怨没有得到创作自由，最终讲的故事逻辑不通，塑造的人物脱离现实。实际上毛泽东同志早就谈过这个问题，“空洞干燥的教条公式是要破坏创作情绪的，但是它不但破坏创作情绪，而且首先破坏了马克思主义。教条主义的‘马克思主义’并不是马克思主义，而是反马克思主义的”。我们学习马克思主义，是要我们用辩证唯物论和历史唯物论的观点去观察世界，去发现、去探索一个个伟大榜样背后的心理动机、行为轨迹，这才能使故事与观众产生共鸣、共情。毛泽东指出，“马克思主义只能包括而不能代替文艺创作中的现实主义，正如它只能包括而不能代替物理科学中的原子论、电子论一样。”正因为是马克思主义的，所以才是科学的、客观的，社会主义中国的文艺创作者首先要理解马克思主义的理论。

       有的创作者认为作品只是一项产品，是给市场看的，于是批量生产、粗制滥造，将经济效益摆在了社会效益的前面。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一部好的作品，应该是经得起人民评价、专家评价、市场检验的作品，应该是把社会效益放在首位，同时也应该是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相统一的作品。”社会效益放在首位并不意味者让艺术创作者完全不顾经济效益，在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条件下，许多文化产品要通过市场实现价值，通过市场实现价值后也能反作用于作品，如舞剧《永不消逝的电波》，在社会效益上取得成就后又在经济效益上获得了成果，而其经济效益又使其获得更高的口碑和好评，产生更大的社会效益。坚守审美原则，用心用情创作，优秀的作品自然有一片天地。这天，是世界的天，这地，是中国的地，社会主义中国的创作者，应该心向九天，脚踏实地。

       有的创作者认为作品就是藏品，是给自己看的。不采风，不做田野调查，不辩证分析，不听取意见，就着一些碎片化的信息进行随意创作，颠倒是非，沉浸在自我陶醉、自我感动当中，并以“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姿态漠视人民，做“精神贵族”。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一切创作技巧和手段最终都是为内容服务的，都是为了更鲜明、更独特、更透彻地说人说事说理。背离了这个原则，技巧和手段就毫无价值了，甚至还会产生负面效应。”脱离群众，脱离实际的创作无论在哪个时期都不可取，艺术创作者从人民群众中来，也要走到人民群众当中去，中国大地上时时刻刻发生的，才是创作者无尽的创作源泉。

       因为创作者本身都有着独特的个性，对于作品给谁看的想法还有很多。但归根结底，都是要给人民看。阐释中华民族禀赋、中华民族特点、中华民族精神的作品才能够扎根于中国的土壤，讲人民的故事给人民看的作品才能生生不息。

       学习和工作的问题是伴随着创作者一生的问题。这个过程注定漫长、曲折，在哪里学习和工作？向谁学习、为谁工作？这个问题我想从我自身的客观实际来谈。我本身也是文艺工作的学习者和实践者，在中央戏剧学院学习的六年中，我感激母校教育了我要“求真、创造、至美”，教给了我安身立命之本。但我仍然会思考，我所创作的文艺作品是给谁看的，什么样的文艺作品才能为人所需要。这不仅是艺术问题，更是哲学问题。后来这个问题的解决是通过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我在为一个街道编写剧本时所经历的。剧本讲的是一群街道、社区的工作人员和志愿者共同抗疫的故事。在采访一位年近八旬的老人为什么要顶着风雪当志愿者时，她回答“我是共产党员嘛，这是应该的。”

       第二件事是我在参加一个会议时所经历的。一位同学在台上讲他的故事，他刚退役，之前两年去当了义务兵，中印边界“5104高地”争夺战时他就在战场，为了能参加战斗，他拼了命火线入党，然后顶着一阵阵的“石雨”，冒死冲锋。

       第一件事给我埋下了一颗种子，第二件事带给我的则是一次“春风化雨”的感受。作为青年的我、作为文艺工作者的我，在哪里学习和工作？向谁学习、为谁工作？应该为我们的国家承担什么样的责任？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第一次学习到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我在其中找到了方向——“文艺是从属于政治的，但又反转来给予伟大的影响于政治。革命文艺是整个革命事业的一部分，是齿轮和螺丝钉，和别的更重要的部分比较起来，自然有轻重缓急第一第二之分，但它是对于整个机器不可缺少的齿轮和螺丝钉，对于整个革命事业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在那一次学习中，我从怀疑里走了出来，明确了应当站好文艺创作这班岗的方向。

       因为个体的差异性，这个思想的转变的过程在其他人身上不见得完全适用，但是透过这个现象看到的本质却是带有普遍性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两次文艺座谈会都谈到党的领导是社会主义文艺发展的根本保证。对文艺创作的工作、学习方式理解不清的人，就如毛泽东所说，“文艺工作者应该学习文艺创作，这是对的，但是马克思列宁主义是一切革命者都应该学习的科学，文艺工作者不能是例外。文艺工作者要学习社会，这就是说，要研究社会上的各个阶级，研究它们的相互关系和各自状况，研究它们的面貌和它们的心理。只有把这些弄清楚了，我们的文艺才能有丰富的内容和正确的方向。”只有亲身在人民当中向人民学习，才能感人民之所感，想人民之所想；只有为人民工作，才能创作出有意义、有价值的艺术作品，为推动社会主义文化繁荣发展、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作出新的更大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