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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津人艺版《樱桃园》:舞美呈现梦境,表达浓郁的内在抒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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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2022-06-07
一、舞美呈现梦境
舞美是最先映入观众眼帘的舞台元素,直接影响观众对整部戏基调和氛围的直观感受。《樱桃园》作为正处于俄国社会发生重大历史转折时期的作品。作者赋予樱桃园的形象隐喻的象征,表达对贵族退出历史舞台的必然性和新兴资产阶级兴起的肯定。而在当代21世纪的语境下,如此表达已无法使观众感受到那个时代的压迫与变革。因此,天津人艺《樱桃园》的导演孙晓星放大了“樱桃园”中的舒适感和安全感,在舞台中间采用了一张极其洁白的大软床,成为舞美的主要视觉呈现。
一张洁白而干净的大软床本身就给人一种舒适感,再加上演员们在床上各种的翻滚、打转,做游戏、聊天、跳舞,所呈现出来的更是一种梦境般的舒适氛围,让观众同时也从紧张的氛围中逐渐放松心情。这也正是契诃夫所想要表达的一种浓郁的内在的抒情性——在契诃夫的戏剧中,往往没有激烈的冲突和矛盾,它们像日常生活一样朴实无华,不追求外在的戏剧性,没有惊心动魄的场面。契诃夫正是以这样的戏剧氛围去表达主题思想。
其次,舞美给予观众的视觉感官也是导演改编所想要突出放大的部分,即樱桃园的舒适区。契诃夫戏剧中的象征极为丰富,《三姐妹》中的火,《海鸥》中的海鸥等等。而孙晓星导演将其象征性的舞美变成了一张大床,让所有在樱桃园里的人们在这样的大床上生活。对比契诃夫剧本中的《樱桃园》象征的是贵族的权利和金钱乃至整个俄国;而这里的樱桃园更象征着一种舒适区,当人们长时间呆在自己的舒适区,做自己习惯做的事情,面对习惯看见的人,便在不知不觉中被禁锢在固定的思维区域中。人们总是无法离开舒适区去面对外面的新生活,逃不脱固有的思维方式去接受新鲜事物。试想当下让我们沉迷到丧生独立思考能力的软件、游戏等,难道不就是朗涅夫斯卡尼雅的樱桃园吗?
二、身体融入梦境
波兰戏剧大师格洛托夫斯基强调演员身体的重要性及运用;在阿尔托的理论下也要求演员去彻底解放身体;欧丁剧团也更强调演员身体里面的能量。而在天津人艺的《樱桃园》中导演将演员的身体也运用到了极致。如果说,林兆华版的《樱桃园》剥夺了角色的语言,那么孙晓星版则剥夺了角色的语言和身体。
《樱桃园》中的主人们都是好吃懒做、游手好闲之人,缺乏基本的生活技能。在剧中,导演让演员的身体都呈现一种扭曲、无力和软弱的感觉,让角色在说话时的身体和语调都呈现出慵懒的感觉,去表现他们的懒惰和腐败。这样的身体形态与舞台呈现的舒适感恰恰形成了基调的统一。仿佛梦境中的人们都沉醉在由樱桃园舒适区所制造出来的美梦之中。
然而在剧中只有未来的农场主罗巴兴和大学生的说话基调还是高昂和亢奋的,这也符合了契诃夫《樱桃园》的初衷,对大学生和罗巴兴这样未来靠自己努力的青年一代给予肯定和赞美。但樱桃园对契诃夫来说就是贵族的一个即将瓦解的梦境,对当下沉醉在舒适区的人们来说,更是一个即将破碎的梦境。
三、元素强化梦境
对于当下经典改编来说,很多编导主创们都希望可以融入当代的舞台元素强化和突出主题。投影、二次元的电音、绚丽的灯光在《樱桃园》中也随处可见,为观众带来了一种全新的视觉与听觉感受。当女主人得知自己最舍不得的樱桃园要被拍卖时痛苦万分,但舞台音乐和灯光的配合呈现了一种酒吧热闹的氛围感,非常巧妙的达到了一种契诃夫的讽刺韵味。女主人担心自己的樱桃园要被拍卖,不但没有采取任何行动,而依然在家举行舞会,给每个伙计一个金卢布。天津人艺版的《樱桃园》中导演多次运用舞台灯光和音乐的渲染与角色当下的行动产生鲜明对比,严肃的事件却配上了欢快的音乐,甚至人物也在随着音乐舞动,嘴巴上说着樱桃园的重要,但轻松的身体却呈现一种无动于衷。表达讽刺同时也融入了当下元素。
当然舞台上的现代元素还有很多,比如罗巴兴一直在推一个黑色木块,表现出他的勤劳;大学生特罗非莫夫在阐述樱桃园即将被拍卖时,三个生活在樱桃园里面的女人们却一直无聊地嘲笑大学生等。
天津人艺版《樱桃园》将未上场的演员直接安排在了观众可以看见的区域,导演可能也在从侧面暗示这是虚构的,一切都是表演、是梦境。在梦境下,我们往往放弃了理性的思考,而跟随感性的步伐去追求我们所认为的舒适,放弃困难及挑战,在舒适区中安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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