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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凰艺术 | 吴大羽曾为他画下一个杯子 抹亮了他"一个人的现代美术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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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4-02
影过花不留,花随影也;花去影不来,影随花也。
作为中国现代美术史上的重要艺术家和杰出的艺术教育家,中国现代绘画的开拓者和奠基人之一,吴大羽在过去的日子中几乎没有任何名声显露,也只有在近两年中才被人们从艺术的长河中所识别,随后在国际艺术界大放异彩。
72年前,吴大羽遭中央美院华东分院(1949年国立杭州艺专改名)解聘,定居上海延安中路。不远处,是另一条名为五原路的街道。彼时,他常常和一个年轻人在这两条街道上的房子里探讨艺术,偶时甚至还会共同创作。
6年后,这位年轻人写生了一个男孩趴在桌上沉思的画,吴大羽见后,寥寥数笔加了一只盛有半杯水的玻璃杯,水面的白色成为了画面中唯一一抹亮色,如同一丝希望,引领着艺术的方向,同样再度打开了这个年轻人的艺术与世界。而或许那时的他们还没想到,这也为中国美术史创造了怎样的一抹亮色。
张功愨 一个人的美术史
这个年轻人名为张功慤,他和名满天下的画家赵无极、吴冠中、朱德群等人均为吴大羽先生的弟子。
▲ 张功慤近影(2019年7月23日,张立摄)
或许对普通公众甚至艺术行业内的人士而言,张功慤这个名字是陌生的,但他几乎经历了整个中国现代美术史的历程:1923年10月出生于上海,颜文樑时期的苏州美专(沪校)、抗战时内迁徙重庆的国立艺专都有他的身影,1948年,张功慤毕业于国立杭州艺专西画系,与赵无极、朱德群、吴冠中等都是吴大羽的学生,也是迄今为止当年国立杭州艺专最后一位去世的学习西画的学生。
▲ 1948年国立艺专学生学籍表
毕业后,张功慤踌躇满志,取道香港欲赴法留学。“然事出有因,时国内形势紧张,我又心牵恩师吴大羽,不忍离乡背井远离祖国。回沪后,不料羽师遭学校解聘,我便随侍左右达四十余载,真挚深情风雨相伴,羽师的悉心培养,使我渐悟艺术之‘大道’,至今心存感激。”在这几十年中,张功慤为人朴实、自律甚严,且不善言辞,画画是其表达心性的唯一载体。
▲ 20世纪80年代初,张功慤和吴大羽先生
时也,命也。倘若当年张功慤真的去了法国,我们或许可以在此次展览中,看到了绝不一样的艺术风格;但不可否认的是,在对于吴大羽艺术成就的梳理与研究中,张功慤居功甚伟。而我们研究张功慤,更是在透过这位艺术家,串联起无数大师名家,去一窥曾经中国画界在种种飘摇境遇下,一代艺术家们的思考与坚守。
▲ 展览现场
“或影或形”
本次展览展出的均为张功慤的油画作品,展览撷取了从上世纪50年代到他去世前,各个阶段的部分代表作品,让观者一窥他的艺术发展脉络和创作成就。
在学生时代,在吴大羽的引导下,他就对现代主义艺术产生了浓厚兴趣,并始终保持着对西方现代主义艺术的情有独钟。从上世纪四十代末开始,张功慤就生活、工作在上海。为了自己能自由创作,张功慤选择在本地中学当了一名美术老师。在五十年代前期,是张功慤对西方现代主义绘画的学习、探索阶段,之后,画面开始追求似像非像的东方美学意境。九十年代初,张功慤访问美国两年后回到上海,在继续抽象创作的同时,他还以具象表现画风创作了一系列花卉题材的作品,别开生面。进入新世纪后,张功慤有更多机会去海内外旅行,也因此触发了他再次写生的念头,他经常在户外进行现场油画创作,这些作品大多是具象写意的。
“张功慤始终关注的是画面的空间、结构、色彩和笔触,在他看来,这些视觉的展示已经足以袒露他的心声和情怀了,而画面中的具体图像,反而是起辅助作用。他将绘画创作理解为一种日常生活情景的抽象化,优秀作品的诞生来源于时间和空间的相互碰撞,画家必须抓住一刹那的感受,体认自身所在的时空。”
——中国美术馆副馆长张晴
“功慤作画,只是一种情感的投入,从不预作构思。他几乎是以油代水,以布代纸,让气势在这里驰骋,仅仅抓住心灵的感受,以一种默想的语言转化成审美的易感性,随着冗长的气息,意外的喘息,骤然的变幻,借助变化不定的扩张,借助变了形的线条和无限变化的墨迹,既是风景,又非风景,来自诗意之境,是一些蕴含了愿望的音律。”
——油画家闵希文
“20世纪80年代以后,中国绘画向它的本源回归。人们追忆世纪初的艺术绿荫,四处寻找被丢弃的艺术种子,期待自由的艺术生命重回人间。在这种情势下,以林风眠、吴大羽为代表的中国现代绘画的开拓者,重新受到美术界的重视。而张功慤正是他们的后继者。” ——水天中
张功慤的弟子、现任上海视觉艺术学院客座教授的奚耀艺介绍到,张功慤与吴大羽两位先生经常谈论先秦诸子百家,魏晋文风,尤其老、庄之学。古代文化如此丰厚,见解之渊博,文采之灿烂,世上无有。如果说西方的现代艺术观点基于形式和色彩的“破坏与重组”,吴大羽及其学生则是基于“超脱于物象”的中国传统艺术精神。“势象、光色、韵调”这构成了吴大羽后期抽象艺术的核心特质的三要素,也见于张功慤绚烂的作品中。吴大羽不仅是一位画家,也是一位诗性哲人,兼有艺术家的灵秀和哲学家的理性,在与恩师的交往中,张功慤承袭了这样一种精神,即在绘画上追求本体、突破束缚。
2005年9月,张功慤偕夫人游历加拿大,他说:“两次的海外游学,使我在开阔眼界、长了见识的同时,对中国艺术的未来发展更加具备信心。悠久灿烂的中国文化实际上对外来文明有着极大的包容性和消化力,只要我们认真踏实地去实践去努力,富有智慧的中国艺术一定绽放出更加美丽夺目的花朵来。”
吴大羽先生助教丁天缺先生曾撰文说:“功慤抽象油画,统体看来,每一幅都显得虚虚实实,空灵变幻,莫测究景;至其运笔也,迅则骤于鹰击长空,缓则柔如蝶舞春阳,抑扬顿挫,谓之交响舞曲,不为过也;其设色也,浓则绿翠红艳,淡则清流素绢;其造型也,势猛则胜虎豹,情婉则伴淑女,凝重则荒岩突帆,轻盈则云烟飘拂,其表现之手法,堪称曲尽能事,已臻随心所欲、无往而不遂的境界,更难得的是能在画外吐露出难以言述的情愫,蕴含着既深且玄的哲理。”
事实上,依托老庄哲学的丰富营养,与游历西方的亲身经验,张功慤很早就确立了“不确定的形象就是抽象”的非具象思维。在他自己看来,其所有的作品无论是油画还是水墨都是“中国画”,这里指的“中国画”已经超越了材料对画种的界定。在张功慤的作品中,书写性的笔触、笔笔肯定的线与色、空间布局之间的留白、忽视焦点透视等等,这些中国传统绘画独有的形式元素,是画面外在的表象,而更多的是指内在的中国文化精神。“妙在似与不似之间”,是对中国传统艺术思维的精简概括。张功慤追求的也是一种“自然天成”的画面造型,而非对自然物象的刻意描绘。
奚耀艺表示,2012年在上海美术馆举办了张功慤九十岁画展之后,这位艺术家进入了一个完全不受约束而随心所欲的创作新时空,特别在其生命的最后几年,创作过程似乎已到达了无辨意识的本能状态——在画布上自然而然的涂写涂画,让他挣脱了各式各样的束缚,它们来自于造型理论的束缚、表现对象的束缚,也来自于自身以往风格的束缚……随着年老带来了记忆力下降、反应迟钝和坐轮椅行动不便,在98岁高龄时,他还挥臂在大画布上吐露出一件件大气磅礴、光色吞吐、笔触激荡的油彩作品,构图、造型、色彩与笔触已是浑然天成,超凡脱尘的画面境界充满着朝气、力量和想象……
“没有创新就没有艺术”,是张功慤先生一生绘画之创作信念。
不久,将迎来张功慤先生的百年诞辰。而当我们沉浸在嘉德艺术中心的展览现场内,感受他作品中在光、影、形之间的跳跃与坚持,以及这位老者艺术生命中的几次大变时,或许我们才能真正地理解那一代的中国艺术家们,为我们留下了怎样宝贵的艺术遗产与文化精神。
是为:“明朗奔放,融贯中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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