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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影贴近生活,艺术靠近内心 | GLOW TALK系列访谈·艺术家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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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3-03
首届深圳国际光影艺术季已圆满闭幕,过去两个月,科技与艺术在这座城市相遇相融。光影与城市交相辉映的背后,是策展人、艺术家、专家学者对于科技艺术与城市文明的思考与期望。
「GLOW TALK系列访谈」试图通过思想的火花去诠释,每个人都是城市的发光体。本期GLOW TALK将聚焦本届艺术季的参展艺术家,呈现他们对于光影艺术的思考。
吴珏辉
UFO媒体实验室成员
UFO为首届深圳国际光影艺术季金奖得主
UFO媒体实验室2010年创立于杭州,是中国最早的新媒体艺术实验室之一,成员包括:吴珏辉、郭熙、饶广禛、钱超凡、王志昂、陈艺琛、尹曾惠子、王一才、Paprika。UFO致力于艺术与科技的化合反应,艺术家、策展人、设计师、工程师及科学家等多元背景的人在此思维碰撞,具化新媒体艺术的无限可能。当下创作轨迹涉及新媒体装置/影像/空间/剧场/建筑等。
问:本次为光影艺术季创作的作品,主要想传递怎样的思考?
吴珏辉:《时空剥落》是我们UFO媒体实验室联手特邀艺术家、设计师以及技术团队共同完成的,将建筑、视觉、声音、光影等多种语言结合,呈现多维度的感官体验。创作灵感来自于,我们发现屏幕在城市里的覆盖率越来越高,不止是建筑外立面媒体化,就连生活空间里屏幕也随处可见,形成一种不可逆的趋势。于是,我们试图换种方式来反思屏幕和建筑、空间、城市的关系。
想要跳脱对于屏幕的常规理解,那么就要打破画面,突破画面的二维屏障——破屏。我们塑造了一种建筑体和屏幕的关系——被时空分割的金属建筑体块散布在场域之中,它们被时间浸染留下斑驳的痕迹;层层剥落后,露出隐藏在内部的多维时空(屏幕),这些嵌入表皮之下的多维时空等待着接受与破解。让金属外壳通过数字化的方式进行风化、剥落,是一种残缺的美学,是一种复古的未来,也是一种幽默的关系。
现在很多人提到科技艺术,可能联想到的都是酷炫、震撼、感官冲击。但我觉得那仅仅是科技艺术最表面的层次。毕竟我们不是卖屏幕的,也不是做亮化工程的,而希望能够玩点不一样的感觉。我想说,艺术与科技两者之间是平等的,并不存在谁服务谁,艺术不会美化科技,科技也不需要美化,如果有,那种美化都是很表面的。只有当艺术和科技共同建立一种新的关系才是有意义的。
问:《时空剥落》的展出地点属于市政公共空间,本次光影艺术季其它很多作品有的位于公园,有的位于商业广场。相对其他艺术形式而言,光影艺术/科技艺术是否与城市空间、商业空间存在更紧密的互动融合?
吴珏辉:的确,《时空剥落》与空间的关系是非常直接的,作品与环境、场域以及观众之间的感应是很重要的,而不是简单地把作品往那一搁就结束了。媒体艺术、光影艺术是随着电子科技、数字科技、信息科技的发展而产生的新的艺术形态,它们天然就与生活特别贴近。
问:你提到“打破”的概念,以光影艺术为代表的公共艺术是从美术馆走出,来到以城市为背景的展出环境和场域中,怎样看待这种转变?
吴珏辉:从室内到公共空间,最大的挑战是尺度的问题。首先作品实体的体量会放大,但放大本身未必能形成关系的建立,而需要去调整作品与周边环境、空间以及观众心理之间的距离,形成一种新的链接关系。我们做的工作更多是在制造一个场域,让作品能够辐射出一定强度的能量,而不是成为一个简单的视觉符号。比如UFO擅长做影像艺术,但我们更多考虑的是整体的空间、结构、材质、视觉、声音甚至嗅觉的部分。“物”最终会消失,但它可能在观众的脑海里留下一些信息和回忆,这就够了。
问:你曾多次来深圳参加艺术活动,深圳是一座科技之城,你觉得科技产业发达对于科技艺术在这座城市生根发芽,是否有比较正向的作用?
吴珏辉:我们来过深圳很多次,参加展览、创作作品,都非常愉快。深圳给我的印象是:快速、年轻、活力,充满可能性。面对新的艺术形式,深圳的态度是开放的、包容的。这很重要,这是一切的开始。
科技产业发达对于科技艺术的发展,肯定是有作用的。我们很多艺术作品的材料、技术,都需要在深圳生产制作。有时来深圳会开眼界,发现原来深圳已经有这样的技术了,刚好可以用于实现自己某个天马行空的作品想法。这种科技上的日新月异,对艺术家来说是亢奋的。艺术家如果不亢奋,那做出来的东西也不会太有激情。
问:从艺术家的角度,你如何看待光影艺术和夜间经济之间的关系?
吴珏辉:我们不会这么直接去考虑问题,起码希望一个作品至少在动机上,要尽量纯粹、极致一些。至于它最终的结果,是否会对夜间经济起到一些影响作用,那都是自然发生的。艺术最核心的价值,是能够引起引起一些观众的共鸣,走进他们的内心。如果初衷不在此,做得再多都毫无意义。
Radugadesign(俄罗斯)
首届深圳国际光影艺术季金奖得主
Radugadesign成立于2007年,由一群艺术家、音乐家、程序员、建筑师、导演及技术人员组成。自成立以来,Radugadesign已实现了超过350个的项目,案例分布在俄罗斯、美国、中国、法国甚至北极。
问:本次为光影艺术季创作的作品,主要想传递怎样的思考?
Radugadesign:这次我们一共创作了两件光影艺术装置,《对话》和《模拟视觉2.0》。《对话》的命名以及它所传递的讯息,对我们来说是十分具有标志性意义的。首先,《对话》的概念是关于我们团队对当今世界沟通意义的思考与理解;其次,它也体现了本次艺术季福田展区的主题“重新链接”。而也正因为“对话”的存在,我们才能“远程”为本次光影艺术季创作这些装置,再次感谢中国所有工作人员,使我们的作品能够顺利完成。
对话作为一种现象,自地球上出现生命以来就存在。它是活生生的人与人之间的对话,是动物与动物之间的对话,是与自己的内心对话。在《对话》中,我们想通过人工神经网络重现两个物体之间的对话,让它们认识到自身是一个黑柱子和一个白柱子。两根柱子上均装有神经网络,可以进行双向交流,并互相理解、分析对方产生的图形,然后不断改变和进化自身的图形。其目的是教会黑柱子掌握白色的颜色并渲染它,而白柱子将体现黑色的颜色。两种神经网络创造了一个共同的第三者,象征着一个它们居于其中的虚拟世界,也同样是阴与阳的相互作用的结果。
《模拟视觉2.0》是我们2018年在莫斯科休谢夫国立建筑博物馆所展出的《模拟视觉》的升级版。作品集成在公园的水池之中,利用由计算机编程控制的27通道低音扬声器震动水面,使其产生可控的、独特而和谐的波纹,然后用灯光照亮水纹。作品可以作为公共空间的一种补充,给人们提供户外欣赏、体验艺术的机会。
问:如何看光影艺术/媒体艺术与城市公共空间的关系?
Radugadesign:在城市公共空间进行场地艺术、媒体艺术创作,是非常引人入胜的,也十分亲民化的,因为它让更多人在日常生活中能够接触艺术、体验艺术。我们认为,让更多光影艺术落地公共空间,是一座城市对艺术表达敬意的信号,也是对市民传递关爱的一种态度。艺术是没有边界的,它是一种能被所有人理解的国际性语言。而将媒体艺术落地到城市公共空间中,正好透过群众的反应来应证了这一想法。我们希望深圳的光影艺术/媒体艺术可以更上一层楼,不仅仅作为一次短暂的展览或艺术节,还应成为城市公共空间中长期或永久性的环境艺术装置。
Nimrod Weis(澳大利亚)
ENESS艺术工作室成员
首届深圳国际光影艺术季金奖得主
ENESS是一家位于澳大利亚的多媒体设计工作室,成立于1997年,率先于戏剧演出和极限运动中使用了3D投影及实时动作跟踪技术。
问:本次为光影艺术季创作的作品,主要想传递怎样的思考?
Nimrod Weis:很荣幸《天空城堡》可以作为深圳国际光影艺术季的一部分展出。《天空城堡》是一个梦幻般的互动式声光装置,它的灵感来自于“每一场风暴过后,总会见到彩虹”。作品由一簇充气拱门组成,在公共空间中呈现出色彩斑斓的交响乐。当人们在拱门中移动时,他们的动作会带动木琴的旋律,刺激每个拱门的颜色变化。光线、色彩和音乐经过精心编排,让人联想到风雨过后,彩虹带来的喜悦和希望。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这个旅程中来,现代乐章也会随之升温。
《天空城堡》是我们目前为止做过的最大的艺术装置,也是我们第一次远程落地一件艺术装置,这离不开深圳合作伙伴的帮助,他们的工作令人赞叹。这件作品原本便是作为城市公共空间的一个媒介来设计的,试图探讨如何使用当代艺术向居民传递信息以及改变城市,如何用新的方式与我们的城市互动。我喜欢这件作品是因为,它将社区凝聚在一起的同时为公共空间建立新的事物,鼓励人们从崭新的途径融入城市生活。
从我们还是孩子的时候,我们就喜爱创造和分解,为自己以及他人提供大家全新的体验。现在,我们最乐于将艺术与科技合二为一,以此来传达刺激、链接和喜悦的理念。我们相信,艺术的力量不仅可以改变人们的生活,还可以探索、释放城市公共空间的潜力。
徐戈
首届深圳国际光影艺术季星光奖得主
徐戈是一位媒体艺术家,1983年出生于浙江仙居,后于中国美术学院完成本科与研究生阶段的学习。2008年赴意大利罗马美术学院交换学习。2010年起,任教于中国美术学院公共空间艺术系。他的创作活用了科技媒介,可动机械结构的大量运用使其作品更加动态和多元,令传统的造型艺术可以更好地适应当下的城市公共空间。
问:本次为光影艺术季创作的作品,主要想传递怎样的思考?
徐戈:很荣幸我有两件作品参展。第一件是《梦之屋》,它是我一直持续创作的“家”系列的最新作品,从早期的《CM-5》探讨创作空间到《光之屋》探讨家庭空间,再到这次《梦之屋》则是关于梦想和平衡。这其实也是我自身的经历写照,同时也是逐渐递增的情感转译。
2020年,呼吸成为了我们人类共同面临的危机。《梦之屋》以一个可摇动的小房子造型出现,它代表了我们每一个普通的家庭:在白天,它反射周围的环境,成为一个坚硬的壳;到了夜晚,他会呼吸,似乎是进入梦乡的一种状态,当我们去摇醒他的时候,他又会变得光芒四射,是一种希望和光的指引。
另一件作品《森林派对》以不破坏自然为前提,在原有树木结构的基础上引入灯光艺术,用符号化的表情赋予大自然生命的特征。就像是树木自身带有了情感,通过地理景观的手段令整个风筝广场的情绪软化。
这两件作品都带有唤醒生命的含义,在疫情的阴霾还没完全褪去的情况下,我想用作品给公众带来轻松愉悦的心情,参与到作品中,沉浸在作品所营造的气氛中,这就够了。
问:本次展出地点多位于城市公共空间、商业空间,你的作品如何与城市进行呼应?
徐戈:我的作品大多采用声光电的表现手段去模拟自然和生命以及人类的情感,关注比较微妙的心理活动。而深圳作为一线城市,它的节奏其实是蛮快的。我希望通过作品与城市对话,让公众感受慢的状态,感受到呼吸的起伏以及自然的呼唤。
在我们掌握如何去操控光之后,其实很容易走向极端。城市化进程带来了大量的光污染,我们几乎已经遗忘了星空的存在。每一栋高楼都被包裹在所谓的亮化工程中。光不应该只是照亮我们周围的物理空间,还应该与我们的内心产生对话,好的光影作品所营造的环境不是过度渲染,而是恰到好处。就像国画中讲究留白一样,我们在创造光环境的时候需要适度地留黑,科技艺术的功能之一便是引导公众对于技术本身的反思。
另外,公共空间还是跟人发生关系的场所。城市快速发展的同时,我们应该更多关注城市中每一个个体的情感产生。我们在创造空间形态和艺术景观的时候,需要考虑是否有益于当地市民的公共生活和交往行为,市民是否乐意介入和共享此空间环境。公共艺术是一座城市集体记忆的一部分,好的作品会增进场所感与识别感,有利于空间文化内涵的建构及情感的认同。对于生活在这座城市中的每一个人而言,公共艺术与空间建筑景观一起提供了营造记忆与城市归属感的可能。
问:此前是否来过深圳创作或展出?这座城市对于艺术的接受度有怎样的印象?
徐戈:之前我有两件动态机械作品受邀参加了华美术馆举办的“机器·人·艺术·时代”展览。那是一次非常愉快的经历,南方城市总是给人感觉温暖和舒服,我喜欢穿行在各种街巷去寻找美食。同样,两次展览的策展团队都让我印象深刻,非常的专业以及信守承诺,总是会站在艺术家的角度考虑问题。其实这两年从展览到公共项目几个不同的角度对深圳有了新的认识,包括有朋友在考虑了几个城市之后最终也把画廊开在深圳,说明这个城市对于艺术的包容度是非常大的,也存在巨大的市场潜力。
问:怎么看待深圳主办本次光影艺术季?
徐戈:深圳举办这次光影艺术季的规模之大足以体现城市决策者的重视,以及艺术作为城市文化形象定位的重要性。我们以往对深圳的印象诸如腾讯、华强北等一批科技产业带来的技术革新,他们甚至改变了我们的生活方式和沟通方式,这是显性的。但是当我们把技术融入艺术,用更加温情的、视觉化的方式去呈现,它会带来直击心灵的感官体验,这种内心获得的满足感会弥补科技快速发展所带来的系列社会问题,“以美育代宗教”即是这个道理,我们的生活除了便利之外还需要更加美好的事物存在。
所以,艺术和科技是相辅相成的,科技产业的优先发展给艺术提供了很好的土壤,在促进科技艺术发展的同时也给城市自身带来了文化加持。
问:如何理解本次艺术季的slogan——每个人都是城市的发光体?
徐戈:我喜欢这句Slogan,享受属于自己的独特人生,快乐并用快乐影响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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