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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建筑鼻祖鲁班的后人——晚清广州沙湾工匠

原创 2022-03-01




鲁班是广府建筑工匠的师祖,今天广州番禺沙湾的紫坭和三善这两个相邻村子里各自的百年鲁班庙透露出这里建筑业曾经的辉煌。晚清民国时期这里工匠众多,在广府地区颇有影响。传说沙湾的工匠黎文源入京修过皇宫;三善村工匠靳耀生被民间封为灰塑状元,紫坭村工匠杨瑞石绘制过画作的壁画建筑现存数量远超任何一位广府画师。但由于工匠的社会地位低下,相关资料缺乏,长期以来人们对这类工匠群体了解甚少,经过多次文物普查这种状况已得到改善。

沙湾的“青萝山”是沙湾籍工匠在壁画落款中常用的籍贯符号。“青萝山”也称青萝幛,是番禺沙湾地标性山岭。沙湾工匠常常在壁画上自己的名款前署上“青萝峰”等。沙湾紫坭、三善村中有“鳌山”,村中有坊名“南阳”,因此凡壁画署名“紫溪南阳”“南阳”或“鳌峰”“鳌山”的即是沙湾紫坭、三善村人所作。据1995年编纂的《番禺县志》可知,广府著名画师杨瑞石就是沙湾紫坭村人。目前可以认定16位沙湾籍的工匠,其中韩氏七人、黎氏两人、靳氏两人、张、杨、钟、老、何氏等各一人。以“青萝峰”为号的有韩炽山、韩兆轩、韩柱石、韩子平、黎蒲生、黎子申、钟瑞轩、靳耀生、何俪生等;此外经调查可以确定是沙湾紫坭村、三善村的还有韩翠石、韩炎珊、张英、杨瑞石、老粹溪等。其间跨度从清代咸丰到民国后期,约100年。其画作现存于广州、珠三角以及更远的粤西地区,其绘画风格、技法充分体现了沙湾工匠的特色。

晚清沙湾工匠中最有名的当属同治、光绪时期的杨瑞石,在珠三角区域内,至今还可见到他绘制过画作的祠堂、书院、庙宇、民居等近40座。另外沙湾工匠中同时精通“三雕两塑一画”(砖雕、石雕、木雕、灰塑、陶塑、壁画)中数种技艺的不在少数。这种跨界高手如沙湾北村的黎蒲生,北帝祠上不但有他的壁画,还有他署名的灰塑。另外,民国时期有“灰塑状元”雅称的沙湾三善村靳耀生,现存作品有广州梯云路广安钱庄的四幅灰塑(1933年创作),沙湾三善村鳌山古庙壁画,花都区雅瑶镇旧村伯球邓公祠壁画。此外,沙湾紫坭村南阳里的韩炎珊,既有沙湾紫坭村北城侯庙的大型署名壁画(1926年创作),也有沙湾北村怀德堂墀头上的署名砖雕。


靳耀生灰塑

从署名壁画可知,多数广府建筑上的壁画是由一个工匠绘制的。如果同一座建筑上出现二人或以上共同署名的壁画,这些画师应该非同乡即师徒,现存建筑壁画证实了这种推测。比如,广州市天河区黄村街江夏社区仁可潘公祠的多幅壁画,是1914年由韩炽山与同乡韩柱石共同绘制。韩炽山是晚清民国著名工匠,现存10座祠堂、书院上有韩炽山署名的壁画,其数量仅次于杨瑞石。相较之下,存世的韩柱石壁画较韩炽山数量既少、时间也晚。与此类同的还有,韩柱石与另一位沙湾工匠韩子平1930年共同绘制的广州市番禺区钟村镇谢村延载马公祠壁画。

 

 杨瑞石与黎蒲生合作壁画


沙湾黎蒲生与杨瑞石合作的沙湾北帝祠壁画(上图),头门正中画右边是杨瑞石《高山流水》和花鸟、书法;左边是黎蒲生《嵇琴阮啸》和花鸟、书法。在晚清民国广府传统建筑上常见两人同为一座建筑绘画,但如此同画一组画的很少。

沙湾籍工匠的壁画建筑现存百余座之多,可见其行业地位和高超技艺。壁画上与众多沙湾画师名款同时出现的行会“店号”,则从另一方面揭示了当时在沙湾已出现了建筑行会组织。如在杨瑞石署名壁画上的“有兴店”;在韩炽山署名壁画上的“市桥信记”“东甫远昌”。行会的存在也促成了紫坭、三善两个紧邻的村庄就有两座鲁班庙的盛况。紫坭村和三善村现存的鲁班庙分别名为北城侯庙和先师古庙。从两座古庙头门壁画落款可知,1926年5月,紫坭村韩炎珊在紫坭村北城侯庙画出《太白醉酒》组合壁画。同年9月,三善村老粹溪也在三善村先师庙画出有太白醉酒场景的《醉中八仙》组合壁画。同样在鲁班庙头门,同一年画同一题材,显然不是个人行为,必定有全村工匠以及行会的扶持。

沙湾建筑工匠群体之所以能够在晚清民国数百年间薪火相传,与其同乡之间的相互照应、相互提携是分不开的。现存壁画证实了他们曾经是老少搭班、相互提携,有着较强的同乡意识。杨瑞石和黎蒲生;黎蒲生、钟瑞轩和老粹溪;韩炽山与韩柱石;韩柱石与韩子平等共同绘制壁画,传帮带梯队迹象明显。以杨瑞石、黎蒲生、钟瑞轩、老粹溪这四位相互合作过的名匠为例,杨瑞石所署壁画年款最早(同治十年,1871),黎蒲生其次(光绪十八年,1892),钟瑞轩为三(光绪二十一年,1895),老粹溪第四(光绪二十二年,1896),形成了区域的建筑业人才梯队。




编辑:卢   阳  屈傲雪  

审核:冯朝晖

复审:崔   波


本文刊登于2022年3月1日

《中国文物报》第8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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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wbshoucang@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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