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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赵:所有人都被无形的铁链子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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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2022-02-24
今年春节,赵赵忙着自己龙美术馆的展览,没有再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虽然开幕那几天有疫情,展览还是顺利开幕,无非阻挡了一些外地记者,其中包括我。现在赵赵的展览开始用“赵赵”去命名,展览主线变了,用名字更广阔一些。毕竟龙美术馆的展览不是回顾展,有很多新作品。各个媒体已经从各个角度详尽分析了赵赵近几年在艺术上的转变,很完善,很完美,我觉得也没必要再去多说一些什么。自古以来我采访赵赵是因为他喜好瓷片,喜欢世界各地买破牛仔裤,喜欢建盏,喜欢四处做点捅娄子的事,生命不息折腾不止。但时间看上去能改变一个人,被人折腾过能改变一个人,结婚生子能改变一个人。有些事情还在继续,比如收藏的30万瓷片还是在仓库里,还有一大堆破烂牛仔裤,研究茶盏成了专业,宋庄的院子几经更迭,登上了各大家居杂志的版面。现在的赵赵不会拿着大砍刀直接割块肉血淋淋地扔你面前(当然以前也不会),古美术的经验让他和他的作品越来越趋向东方生活里的慈眉善目。展览中越来越多地加进古美术的元素,因为“不太想动用西方的那套样貌和质感的东西”,在这个阶段,他觉得自己和“传统的,或者远古的东西有更直接的关联”。有了穹究堂,有了各种和品牌的跨界,有了各处的讲堂沙龙,还有每年总有两三个的展览,赵赵开始日理万机。说话语速没变,但一切都匆忙了。
回过头来说,时间真的能彻底改变一个人么?从肾上腺素激增、要健身,要消耗能量,骑上哈雷深夜飙车,排气管要喷火,速度达到10000;到坐小院里喝碗粥,哼哼小曲儿,发个呆。都是自由,没什么差别。
一切还在往前走,其实有些东西不会变,比如这个复杂社会里发生的事,比如我们所畅想的未来。
展示一些超越时间、
或与时间共存的力量
AB(《艺术商业》): 龙美术馆展出的新作品有哪些?
赵赵:所有作品都是新的呈现,包括之前的系列作品《天空》《蔓延》《橱窗》《弥留》在这次的展览中都有着不同以往的面貌。随着空间的走势形成了新的观看体验。
AB:龙美术馆的空间很高,是一个工业感很强的空间,布展的时候大约是怎样规划考虑的,让这个空间充实?
赵赵:我向来不会为了“充实”而去创作,在这次的空间里《弥留》覆盖了一部分展厅的地面,这部分对我来说就是躺平了的“墙面” ,竖墙与天花板反而成为了被反光笼罩的“地面”。
我铺设了每件作品之间的节奏,让它们成为一个流动的整体。
AB: 这个展览展出了你近些年来的作品系列,很庞杂,是按照怎样一个逻辑线去展示的?
赵赵:我没有摆放出一个非常“逻辑”的形式来充当门面,展览中的一切都是需要在观看动线中去体会的。
《星空》与《天空》是绘画中持续时间最长的两个系列,也是两个对空间的隐喻。
而后1号2号3号《橱窗》,“时间”是跨越其间的线索,时间是抽象的,就像电影,一切都有来源与路径。从一件有着红山文化图腾纹身的手臂开始,古器物的历史,人的生活经历,传统的双重立场在橱窗中展开。从西方工业文明的产物并置着中国最早农耕工具演化出来的兵器,从一块侏罗纪时代的化石标本上微生物的痕迹到暴力与灾难的历史。经过它们的同时会看到《中国梯》与《蔓延》里历史进程中的事件是如何形成并影响现成品的。所有当代文化都会成为标本,艺术创造的历程便是生产标本的历程。
赵赵《蔓延》,综合材料、棉花,200×200cm,2021
龙美术馆(西岸馆)展览现场,2022;摄影:shaunley
以《弥留》结尾的展厅有着沉重的铺满碎片的大地与轻盈的高空中闪烁的光斑而形成的对比。这是《弥留》系列数次展览中很不一样的一场。展墙的高度延长了观众抬头与低头的时间,在这个移动视线的留白时间中,我看到了这件作品一些超越了时间也超越了创作者之力,由它自身而生发出的力量。
赵赵《弥留》,龙美术馆(西岸馆)展览现场,2022;摄影:shaunley
有了NFT以后,
艺术并没有往前迈一步
AB: NFT还有元宇宙,现在轰轰烈烈,你的看法有没有改变?
赵赵:其实今天有一条新闻还说美国现在对NFT要进行管制,因为NFT已经参与到洗钱的金融层面了。无论艺术的整个结构有多庞大,或者说有多古老、多未来,其实还是一个很土鳖的东西,它走得再远还不如出现一个好画家。出现一个好画家,可能让整个艺术就往前迈了一步,但是有了NFT以后,艺术并没有往前迈一步,我说的是内核的东西,就是换了一种方式,其他还是很土鳖的。
赵赵《世界啊》,200×250cm,布面油画,2021
AB:方式的改变会不会带动它内核的一些东西?
赵赵:就像是金字塔、长城、秦兵马俑,确实在那里放着,如果是数字的你会怎么办?大家是在一个肉身之外的虚拟世界里面,可以买土地、建房子,可是你还是得从现实提取,你在游戏的时候里打装备、买装备,还是要花人民币,你并没有在虚拟的世界里面完成真正的虚拟第二代或者虚拟第几代。
所以它还是在一个与现实的连接中,你并没有虚拟化,你并不是一个电子人在虚拟的世界里面生活、呼吸、谈艺术,最后还是一些肉身碳水在谈这些问题。我觉得就是一种形式,你跟一个画画的人谈NFT,其实意义不大,对他的画来说没有任何帮助,对它的内核也没有什么帮助。
AB:你觉得像骇客帝国会到来么?元宇宙就像是它的一个预言。
赵赵:最后人只要还呼吸氧气,还要吃碳水,这事到来了又能如何?只是进入到两极分化的阶段,可能会有更多的空间,更多维度的世界。但是最后,如果有一部分人能离开地球,可能它这个就有意义了。
一万年以后有没有人类还是一个问题,永久待在这个世界里是一种妄想,等他什么时候四大皆空的时候,就知道他说这个话有多愚蠢了,一切都是虚幻的。而且这不符合整个东西方的哲学,中国的哲学是眼见为实,西方的哲学是眼见为虚,就是阴阳,哪有什么永远存在的问题,根本就没有永远,也没有所谓延续的东西。
AB:有一批人想着永生的问题。
赵赵:这就跟历代皇帝一样,都想永生,回头都是黄粱一梦。
AB:他们用了一种新的方式,就是只保留自己的意识。
赵赵:就跟皇帝一样,你怎么知道他现在没保留,说不定他还活着,只是换一个人而已,你怎么知道他当时服的丹药没有活人。因为你不能解释死,所以你无法解释生,更别谈永生,你连死都无法解释,怎么谈永生。都没活过150年,怎么知道什么是永生?有些问题都是存在非常多的瑕疵。
只有真实的铁链子才是残酷?
其实很多人都被铁链子拴着
AB:这个世界挺分裂的,又有闪亮的奥运金牌,又有铁链子囚禁女人,从你质疑社会开始,这个世界有没有改善一些?
赵赵:这个世界的残酷并没有因为蓬勃发展而改变。底层还是底层,顶流还是顶流,铁链子也分无形和有形,在我看来,所有人都被无形的铁链子拴着。
一切悲剧都不是人想象出来的,它都是在行驶中发生的。
但是如果每个人背后都给你植入一个芯片,又会有人说不行。给你打一个芯片你愿意吗?到哪儿都能全球定位你,这就像牧民在羊耳朵上打一个标一样。
所谓的公平性,所谓的正义,这些东西在今天非常混乱,一会谈铁链子,一会聊谷爱凌,谈中国社会谈美国,这种极端案例都是很残酷的。
AB:本身应该是职能部门去做的一个事情,但现在职能部门没有去做。
赵赵:这个社会不是一个人建立的,是一群人建立的,它有了政治、经济、法律,它才能够在人的世界里运转。原始森林里怎么没有这些东西?它为什么是弱肉强食?强者就是可以吃弱者呢。
既然人今天建立这个社会机制,“它”就会去维系这个平衡。甚至很多事情都在自动运转。
AB:现在算是一个文明的社会吗?
赵赵:只要还有一个人被铁链子拴着,就不算。今天文明的界定就这么简单。
AB:世界上有文明的社会存在吗?
赵赵:只有相对的存在,没有绝对的存在。只有更好的那么一说….
AB:所以如果法治健全的话……
赵赵:没有这个东西。每个国家的法都不一样,没有一个健全的法治,只有适合这块土地生活和发展的法,而且这个法是由人定的,是人定的就会有缺陷,所以这个社会上出现什么问题,就应该及时修订、修改、修整,这只能是不断被鞭策的,好是没有头的。
AB:中国极其重视道德这码事。
赵赵:就是因为没有法律约束的时候才会注重这个。用人的大集体的压力来给一个个体施压,为什么呢?因为更多的人会更安全。
草场地穹究堂的收藏展
赵赵1982年生于中国新疆,现工作生活于北京与洛杉矶。他在作品中运用多种媒介对现实题材以及艺术形态进行转换,着重探讨个体意识与其所处的社会领域的关系。他在创作中关注并展现处于多元文化影响下人类内心的微妙变化。其作品中出现的当代艺术表现手法与传统文化的结合概念,暗喻当今全球背景下人们的生活境遇以及在现代社会中的真实状态。同时作品也反应了他对集体主义与个人理想相互并存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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