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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一山:低产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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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1-10
艺术家黄一山
作为一名钟情于“室内装修”的艺术家,黄一山用节制又理性的创作向人们诠释绘画的奥义。无论是对叙事逻辑还是空间结构的探索,他始终以“工匠”的绘图方式突破绘画的边界。近年来,其“画中画”系列再次混淆了观众的视觉,而艺术家亦由此发出了一场“观看的邀请”……
绘画?装置?
当谈及绘画创作时,你是否会与将其与室内装修或工程测算联系在一起?黄一山就是一位用此方式来完成绘画的艺术家。他坚持以轴测图的绘制方式呈现画作。因此,其作品画面没有视觉消失点,所有空间亦能在画布够大的前提下无限推移,而艺术家对墙壁的设置又使这种放肆的延伸戛然而止。
黄一山《盘切-2》,板上综合材料,125×156cm,2018年
黄一山在作画时通常选择“工匠”的做法,也毫不避讳创作过程中的“工艺性”,反而刻意放大这种特质。他先在电脑上建模,以计算出空间中每个细节部分的精确值,再通过自己的主观判断和体验将推算数据小心翼翼地呈现于画面。而艺术家则在看似繁琐又枯燥的过程中有意克制了自己因过分感性化而产生的不必要的叙事与联想。
黄一山《足球机》,布面综合材料,200×170cm,2012年
黄一山《吻-4》,板上综合材料,80×70cm,2019年
虽一直遵循逻辑性很强的作画步骤,但黄一山并非完全靠理性创作的人。由计算机得出的数据在画面中始终能透露出他感性的思考,这便是其观看世界与进入绘画的方式。
且其创作大多源自对日常生活的记忆、经验与习惯,而他又将之打乱重新组成画面中的新秩序。每幅画对艺术家而言不仅是故事的阐述或情感的表达,更是对绘画本身意义的感知。
黄一山《现代主义的苦恼》,板上综合材料,135×105cm,2021年
黄一山将自己的创作视为一种悖论——“不把绘画当做绘画”。因此观众在面对其作品时不禁发问:“这到底是绘画还是装置?”在艺术家看来,把绘画当成装置创作本就是对绘画形式的思考与探索。他亦不排除未来会有更多样性的尝试,“但一切都根据创作的需要,更不会刻意将自己禁锢于某种形式”。
黄一山《奔腾图》,板上综合材料,340×200cm,2019年
“迷津”
早期研习古典主义的黄一山在持续绘画实验性探索的同时不断回望艺术史。他秉持对人类艺术文明的观察与揣度而非戏谑的姿态,重新观看与审视耳熟能详的名作,并用今人的方式演绎经典。在艺术史的时空交错间,经典绘画步下神坛,静待观看。
黄一山《蒙娜丽莎-熊孩子》,板上综合材料,235×170cm,2021年
众所周知,“画中画”的形式在艺术史上并非罕见,更强调作品的空间性与视幻觉。相较于艺术家之前基于平行透视的俯视构图,“画中画”系列的视点下移为平视,画面中心与观者视线平齐,焦点落于画作中心,亦自然而然地邀请观者进入艺术家精心打造的“房间”。此时,空间地面的透视处理也一改平行透视带来的层次感,景深被压缩而变得扁平或拼贴化。黄一山以此削弱空间的言说性,最大限度地将观者引入绘画之中。
黄一山《酒窝少女》,板上综合材料,100×150cm,2020年
而当人们面对其作品时,更多感受到艺术家对情感的克制以及对意识与无意识之间的掌控。即使他此前的绘画中时常出现诡异又血腥的叙事场景,但这也无法掩盖艺术家的“冷静”与“节制”。事实上,“工匠”的绘制方式使其在创作中不仅逐渐消除了主观情绪的语言,还试图还原了经验与记忆的客观性和真实性。
黄一山《完成了的老人像》,板上综合材料,100×150cm,2019年
黄一山《狮子与骷髅头》,布面综合材料,230×170cm,2011年
若艺术家的早期作品讲述了一种主观体验,其个人情绪、观念甚至对世界的困惑都需要通过人物以及暴力美学般的叙事场景来表达。那么在新系列中,他依然延续了叙事性,只不过将叙事主体集中于墙上的名作画框中。而这些被艺术家“加工”过的经典就成为了新的叙事载体,具有更多待解读空间。黄一山亦由此阐释了绘画之于他的意义——绘画是一部“迷津”,他着迷于此、游弋于此。
黄一山《有磨砂玻璃的浴室》,布面综合材料,100×80cm,2010年
“观看”的意义
如今,人们生活在图像泛滥的时代。而绘画从古至今就承担着图像的部分功能,但又超越了图像本身的意义。无论是借鉴名画中的故事或场景,还是直接挪用它们,黄一山始终将之作为画面中的视觉道具或诱饵,并把自己的观念和语言藏匿其中。
这些名画被借用后又在空间中与艺术家的个人情感形成了多重叙事。因此,从视觉层面上,作品的厚度与画面的空间实际上共同混淆了人们的视觉感知。观者在与作品的相处中游走于名作画框、真实画框与现实的三维空间,在时间、空间、意识的交叠下迷失于既视感的思绪之中。
黄一山作品的有趣之处还在于它不仅超越了视觉图像与传统绘画,还创造了一种平面空间的观看方式。他擅于在画框之外讨论问题,并同时设置视觉上的障碍,也由此为观众埋下能进一步观看的线索。而观众就如同参与了一场封闭空间的“闯关游戏”,既被艺术家牵引着向前,却一次又一次被“问题”困住脚步。时尚芭莎艺术(Harper’s BAZAAR ART)专访艺术家黄一山,与其就绘画的形式与创作理念展开对话。
BAZAAR:为何爱画地砖?地砖在你的创作中是怎样的存在?
黄一山:地砖作为一个空间的拓展与延伸在画面中基本起到两方面的作用:首先,它具有图案性,并自带一种语境,能传达给观众某个空间的基本信息与体验;其次,它是一种介入绘画的途径,也可以说是我介入“装修”的途径,并最直观地表达了我对这个空间的感受。
BAZAAR:你作品中的色彩丰富且微妙,对于绘画中颜色的运用,你如何考量?
黄一山:事实上,我在颜色的运用上的确花费了很多时间。当我创造空间时,首先会有某种直观感受——这个空间需要怎样的背景才符合我所要表达的情绪。很多时候,我的作品中都存在大面积的背景墙壁,并承担了空间氛围营造的主要功能。因此我大多数时候在颜色的运用上还是很理性的,且很多颜色都是经过推算出来的。
黄一山《九鱼图》,布面综合材料,210×170cm,2013年
BAZAAR:你创作一幅画会花费多长时间?算是“高产”艺术家吗?
黄一山:我是非常“低产”的艺术家,甚至可以说是“难产”艺术家。很多艺术家越画越快、越画越娴熟,而我却反过来了,创作时间越来越长。尤其近期的作品,我将它们称作极为精致的系列,其中的工艺和制作很复杂,也非常耗费时间。
黄一山《室外洗手盆》,布面综合材料,80×100cm,2013年
BAZAAR:很多艺术家会避免自己的作品带有“工艺性”,但你却强调它,有怎样的思考?
黄一山:的确,“工艺性”在艺术创作中似乎是个贬义词。大家常说创作要避免太过工艺化。但其实好的工艺很难,且精致的“工艺性”在我的整个创作体系中起着极为重要的作用。特别是在近期的创作中,它会被集中展现出来。
于黄一山而言,绘画如同一个工作的平台,他用看似“东拼西凑”的方式将作品中的空间和主体组成一个个新的整体。他始终试图突破绘画的边界,并由此将“工艺性”顺理成章地融入其独具特色的创作路径中。而观众亦能永远保持期待——他会如何“装修”下一幅画?又会在空间中埋下了怎样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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