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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画也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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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2021-09-15
张大千《莲花》(仿石涛),黄纸水墨,166×74.3cm
作品真伪一直是艺术收藏中的热门话题。无论仿作还是高清扫描版,都无法全方位复现原作笔触、色彩和情感。但市场并未把这些精致复制品拒之门外,仿作们不仅登堂入室,还卖出了高价。高价购买复制品究竟值不值?名画仿作能创造升值神话吗?
名作高仿,水涨船高?
其实此前,《蒙娜丽莎》的仿作也曾多次拍出过高价:早在1995年,曾为法国皇室收藏的《弗农蒙娜丽莎》(The Vernon Mona Lisa)在苏富比纽约以55.25万美元的价格成交;2019年1月,一幅创作于17世纪的《蒙娜丽莎》复制品以169.5万美元的价格成交;同年11月的苏富比巴黎,另一幅“山寨蒙娜丽莎”以61万美元高价售出……
列奥纳多·达·芬奇的追随者《弗农蒙娜丽莎》(The Vernon Mona Lisa),布面油画,74.3×59.1cm,17-18世纪
列奥纳多·达·芬奇《蒙娜丽莎》,板面油画,77×53cm,约1502-1506年
列奥纳多·达·芬奇工作室《普拉多蒙娜丽莎》(Prado Mona Lisa),板面油画,76.3×57cm,约1503-1516年
《艾尔沃思蒙娜丽莎》(Isleworth Mona Lisa),布面油画,84.5×64.5cm,16世纪早期
由此,达·芬奇和其他文艺复兴大师的精致仿作始终魅力不减:2019年7月,出自达·芬奇另一“粉丝”之手的《施洗者圣约翰》以41万美元的高价拍出;拉斐尔的仿作同样价值不菲,“山寨”《圣母子像》在2018年的佳士得纽约以55万美元的价格售出。
拉斐尔的追随者《圣母子》(The Peruzzi Madonna: The Madonna and Child),板面油画,60.3×44.1cm,约15-16世纪
拉斐尔《圣母子》(Small Cowper Madonna),板面油画,59.5×44cm,约1504-1505年
名家仿名作
作伪可能是证明这一点的最极端案例。尽管它历来为藏家们所深恶痛绝,在艺术上却并非一无是处。造假也是门技术活,为了模仿去世已久的艺术家,作伪者必须有精湛的技艺和深厚的艺术史知识,要知道达·芬奇会不厌其烦地在作画前打八层白底;要懂树木年代学,了解胡桃木被砍掉50年后就分辨不出年代……
凡·米格伦《基督之首》,布面油画,48×30cm,1939年
凡·米格伦《弹琴的女人》(Woman Playing the Cittern),布面油画,58×47cm,1930-1940年
但米格伦另辟蹊径,从不简单复制大众熟悉的维米尔成熟期的作品,而是在深入研究画家不同时期风格的基础上,选择作品稀缺的、深受卡拉瓦乔影响的青年时期作品进行再创造,画出了一幅幅令人信服的“沧海遗珠”。
约翰内斯·维米尔《读信的女人》(Woman Reading a Letter),布面油画,46.6×39.1cm,1663年
在绘画学习中,他十分重视古人“格法”,命人每旬将宫廷收藏的两幅名画“押送”到画院供大家临摹学习。现存于中国台北故宫博物院的黄居寀《芦雁图》和美国波士顿美术馆的《捣练图》就是在“传移摹写”下产生的。
《虢国夫人游春图》(局部),绢本设色,52×148cm,宋摹本,现藏于辽宁省博物馆
宋徽宗赵佶临摹《捣练图》(局部),绢本设色,37×147cm,宋摹本,现藏于美国波士顿博物馆
赵孟頫《二羊图》(局部),纸本水墨,25.2×48.4cm,元代,现藏于美国弗利尔美术馆
例如智永墨迹《真草千字文》就曾被他多次临仿,自称摹写过不下百幅。现传世两幅:一版藏于上海博物馆,一版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字迹均典雅秀美,具备极高的收藏价值。
赵孟頫还是王羲之的超级迷弟,临仿其作品几近成瘾,对《兰亭集序》一帖精研极深。现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的《行书临兰亭序卷》就是其晚年所作,点画刻意精心,行笔端稳清劲,笔法精良,乃博物馆珍品。
造假的沃土
由此,仿作之所以能实现高价,不仅有原作光环加码,其本身艺术价值和仿写者声名同样重要。强强联合,高价自然无可争议。
传褚遂良摹《王羲之行书兰亭序》卷(局部),纸本行书,24×88.5cm,唐代
但这些仿作只是艺术复制品的冰山一角而已。就市场规模来看,更多的艺术复制品走的还是中低端“亲民”路线,为商业赢利而制作,实用价值远大于收藏和投资价值。
张大千《仿石涛山水》(局部),纸本设色,184×72cm,1936年
显然,仿真字画满足了公众“附庸风雅”的愿望,推动了艺术传播,是于社会有益的市场方向。但现实是,复制却扰乱了艺术市场的健康发展,尤其是书画市场造假现象尤为严重:齐白石一生约作画两万多件,但仅在北京,每年百余场拍卖会竟处处可见“齐白石”。
张大千《仿石涛山水》(局部),纸本设色,220×95.5cm
在暴利驱动下,造假者完美践行了与时俱进,照相扫描和书画专用着色技术等科技造假手段层出不穷,足以骗过内行,为鉴定设置了高难度障碍。造假、售假、拍假的行业现实就像一颗毒瘤,动摇着艺术市场持久繁荣的根基。
张大千《仿石涛山水》(局部),纸本设色,220×95.5cm
由此需要追问的是,如何定义恶意造假与艺术复制?原作知识产权该如何维护?艺术复制产业又该由谁监督?这些问题都是规范复制品市场、推动其良性健康发展过程中无法回避的问题。毕竟,艺术收藏不该为假画埋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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