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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庆专访 | 中央美术学院教授费俊:让《千里江山图》在重庆“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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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9-24
本文转载自:第1眼
展览以北宋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图》为创作基础,在2000多平米的展厅内,利用数字科技,让这幅传世名画“动”了起来,带给观者全新的沉浸式体验。
邴吉:很多来看展的人,可能跟我有同样的好奇,为什么会把《千里江山图》以这样的一种方式展现?
费俊:毫无疑问,《千里江山图》应该是中国美术史上最出名的一张山水画,也是故宫收藏的十大名画之一,当之无愧的国宝。但是,我们平常其实看不到这张画。我自己就亲自在前年花6个小时排队,在故宫去瞻仰了这张画的真身。而出于名画保护的原因,其实很遗憾,故宫也没有办法长期地把它陈列出来。所以我们说,这样的一张国家宝藏,如何能够让更多的普通人能够更加近距离地走近它,还不用排6个小时的长队?我们并不是简单意义上把这张画用一种数字化的方法把它挪移过来,其实,我们是对它进行了二度的创作。我们叫“画游”,它是一种游历,是以画营造意境,把它变成你旅游的场景。
邴吉:我知道,这应该是您非常关注也很熟悉的一个范畴,就是将文化遗产进行数字化的演绎。
费俊:其实,今天在中国各地的博物馆,大家都有了数字化的基础认知。比如说,我们把平面的画作进行扫描,对三维的文物进行三维的扫描等等。那么在我看来,数字化是做数字化演绎的基础,但它并不是目标,并没有真正为文物的解读产生新的价值。它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把文物像档案一样进行保存。这个新的价值,我觉得它是需要通过演绎来完成的。我们需要给今天的观众重新去交待,这个文物背后的故事,它的上下文是什么。同时,我们还不能拘泥于仅仅是去讲文物本体的故事,我们要从文物背后蕴含的智慧以及美学价值出发,再把文物进行延展,使它变成一个可以和生活以及精神消费更有关联的产品。
邴吉:除了我们今天能看到的《千里江山图》之外,故宫的《写生珍禽图》项目也是您在这个领域的一个成功实践。
费俊:《写生珍禽图》,我们特意和故宫的专家以及中科院的生物学家,共同把画作中的珍禽异兽进行了考古。了解到这些画作中的这些珍禽异兽,它究竟是自然界中的哪一只鸟或者是哪一只昆虫,而且我们寻找到在现实生活中这些真正的昆虫的和鸟类的蓝本,再用宋代工笔画的描画工艺,来把这些鸟的真实动态复原出来。当观众在《写生珍禽图》的数字交互装置前面互动的时候,他可以去点击每一只鸟,这个鸟会把他带入到它生活的环境之中,你甚至会被要求去寻找这个鸟可以吃的食,可以去喂它。换句话说,我们其实希望创造这么一个带有自然科普价值的数字艺术装置。
邴吉:您提过一个理念,想用大量的图像和艺术来抵抗虚拟世界对人的异化,这个怎么理解?
费俊:是个很有意思的话题。一个统计表明,今天中国人平均的亮屏时间是6个小时以上,也就是说无论是社交、学习,甚至于购物,都是通过虚拟的世界来进行完成的。它带来一个比较大的问题,是在于好像我们越来越不会去应对物理世界的人、物和场景了。所以,我就经常会思考,今天我们能否运用这些新的科技,把你带回到物理世界,让你更好地和物理世界进行交互。就像这样的一个沉浸艺术展,它不是一个在屏幕间可以去体验的展览,它需要你带着自己的肉身进来,真正意义上沉浸在这个空间里面。
邴吉:但是,我们会看到您的作品和您的项目里其实都用到了技术,也当然包括虚拟的交互技术,这个会矛盾吗?
费俊:其实它并不矛盾,我们说技术本身是中性的。当我们把数字技术仅仅是用在一种虚拟环境中的时候,我觉得,它带来了便利,同时也带来了人与人之间的某种隔离。当我们把这些数字技术应用在一个线下场景的时候,它其实是把线下场景的体验给增强了。技术,还是取决于我们如何来去应用它。同样是虚拟技术,它可以和一个实体的空间进行融合,而产生一种我称之为“混合场域叙事”的体验方式。
邴吉:在您的判断里,您觉得数字艺术在未来会有哪些可能?
费俊:数字艺术,我觉得它更大的想象空间,是在于当数字艺术进入到不同的产业中,为不同的产业赋能所产生的想象力。今天我们有各种各样的智能,智能化家居,智能化城市。但是,实话实说,我看到的更多是一些技术的堆叠,看不到温度。因为,好的技术它必须要通过艺术的转换力,把它转换成和人发生关系,可以被体验化。有温情和情感交流的技术,才是一个真正的好的技术。
(第1眼-重庆广电记者 张嘉 吴春春 邴吉 刘川莹 陈善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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