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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立36年的太阳马戏团于北京时间6月30日发表声明，称已正式向法庭提交破产保护申请。这一次“老牌”演艺团体路入近乎“绝境”的背后，是市场需求的持续减持给予的重压？还是版图扩张规划突进的失策？亦或真的是疫情下“颗粒无收”无力挣扎？个中缘由，不妨从文中窥探一二。

统筹：成琪

编辑：郭博文

来源：中经文化产业综合

像一部拉长“时间线”的电影，从3月中旬一周内两次裁员，约95%的员工被迫离岗；到5月22日，太阳马戏中国发布公告，宣布太阳马戏《X 绮幻之境》于6月3日正式恢复演出；再至6月30日，突如其来的“破产”。这“过山车”式的悲喜跌宕间，太阳马戏团终究没能扛住重压，终以背负近10亿负债“破产”的结局走向困境深处，等待“接盘”重启的希翼。

演员在《阿凡达前传：托鲁克-首次翱翔》中表演。新华社记者赵丁喆/摄

究竟是什么让有“世界马戏团传奇”之称的太阳马戏团卸下光环，无奈地接受了现实下“破产”的一地狼藉？

破产只是因为疫情的“摧毁力”？

“新冠肺炎疫情导致我们所有节目被迫停止，公司收入为零，管理层必须果断采取行动保护公司的未来。”太阳马戏团集团CEO丹尼尔·拉马尔谈及破产原因时似乎充满了无奈，他说：“在过去的36年，太阳马戏团一直是成功且盈利的。”

根据相关声明，太阳马戏团官方也将破产原因归咎于新冠肺炎导致其所有演出被迫停止、收入归零。

那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真的足以摧毁一个有着36年积累的知名演艺团体吗？答案未必如此。

此前，中经文化产业就曾在《95%员工离开后，这家企业该何去何从？》一文中，就“太阳马戏团3月份裁员近95%”一事进行详析，其间就曾梳理太阳马戏团近年来的扩张及负债史。情况并未有其官方所言“一直盈利”如此乐观。

演员在《阿凡达前传：托鲁克-首次翱翔》中表演。新华社记者赵丁喆/摄

早在2012年，太阳马戏便遭遇了史上第一个没有盈利的年份；

2013年，进一步受国际经济形式及演出成本增加等方面的影响，太阳马戏团首次采取了“裁员”止损的方式，裁减了近400名员工，并因危机压缩演出成本，每场5000万元的成本压缩至50%-60%；

2014年因为资金压力，创始人拉利伯特也曾对外透露寻找战略投资者；

2015年，信用评级机构穆迪也曾发布数据显示，其全球收入出现了10%的负增长；

2017年，太阳马戏团仍然在“买买买”的道路上一骑绝尘；

2018年，穆迪明确表示，太阳马戏团集团以增加债务为代价的扩张策略将加大核心业务的财务负担……

显而易见，太阳马戏团的“破产”终归发源于多年间债务叠积的沉疴难起。近年来的过度“负重扩张”，以及长期形成重投入、收入结构较单一等等实况也皆是引路此次“破产”的原因，新冠肺炎疫情下的“颗粒无收”只是以催化剂的角色间接地作用了痛症的爆发。

此外，在相关行业专家的解析中，“疫情是压死‘骆驼’最后一根‘稻草’”的观点也显而易见。

“不可否认，疫情肯定是太阳马戏团集团破产的重要诱因，国内文旅圈对于这样一个有着多年历史的世界知名企业破产也充满惋惜。” 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中国文化和旅游产业研究院副教授吴丽云坦言，然而，这样一个行业巨头，走到今天这一步，势必与其管理者的经营思路、企业形成的商业模式也有着一定的关联。

此外，景鉴智库创始人周鸣岐也坦言，疫情其实只是压垮太阳马戏团这只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已。

事实上，“沉疴”也早已在多份数据报告中显露端倪，时至今日，太阳马戏团集团身上已扛有近10亿美元的巨额债务。申请破产保护，静待重组重启，或许已是当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应时之策。

演员在《阿凡达前传：托鲁克-首次翱翔》中表演。新华社记者赵丁喆/摄

数亿债务，“谁”来补洞？

在声明中格外引人关注的是，太阳马戏团表示该集团已与现有的投资者私募股权基金TPG Capital、中国复星国际有限公司和加拿大魁北克养老基金就接管太阳马戏团的债务，并投资3亿美元支持其重启达成协议。

此外，为了重组资本，避免经济损失太阳马戏团集团同时裁掉的约3500名员工，有望得到复星将与上述两个股东一同设立一笔1500万美元的员工基金提供的经济援助。

这是否就意味着近10亿美元的债务堆叠将由私募股权基金TPG Capital（德州太平洋集团）、中国复星国际有限公司和加拿大魁北克养老基金等三方投资者“补洞”？细读太阳马戏团负责人对“重组”的乐观表达，则会发现其实不然。

“我们知道，根据目前摆在桌面上的提案，马戏团得救了。我相信，在这一过程的最后，9月中旬，我们会迎来新主人。” 丹尼尔·拉马尔表示，目前有5、6个集团对收购太阳马戏团感兴趣。

此前，据“中经文化产业”了解，2020年2月17日，加拿大养老基金魁北克储蓄投资集团（la Caisse de dépt et placement du Québec CDPQ）从太阳马戏团创始人拉利伯特手里认购了剩下的10％的股份，拉利伯特手中股权全释。

但据相关媒体报道，太阳马戏团创始人盖伊·拉利伯特也已公开表态有意回购该公司。

演员在《阿凡达前传：托鲁克-首次翱翔》中表演。新华社记者赵丁喆/摄

足见，数亿债务并没有成为太阳马戏团“重启”的绊脚石，相反因为这沉淀了36年的金子品牌IP效应，此次的“破产”危机，相反竟成为了新的投资资本注入的“缺口期”。

在对相关公告的进一步了解中，“中经文化产业”发现，作为重组的交换条件，新的投资力量注入，除拥将有45%的股份外，还将获得5000万美元的无担保债务。

这便意味着太阳马戏团集团现有股东的股份将作出调整，TPG Capital（德州太平洋集团）、中国复星国际有限公司和加拿大魁北克养老基金的占比将变为33%、11%和11%。

那未来入驻的全新资本方无疑也将因占股的优势，获得太阳马戏团“重启”之后的相对主动权。

此外，根据该集团的声明，目前公司已与主要股东达成了“假马协议”，即“假马竞标”。根据这种拍卖方式，申请破产保护的企业将选定一个买家提出最初的公开竞拍底价。而所有买家只能按照规则向上加价，这在一定程度上能避免太阳马戏团被迫接受较低的出价。

在股份占比优势与竞价协议的“双重”作用下，太阳马戏团低谷重启的可能性或将完全寄托于新投资方的出现。那到底会有多少企业会对这块处于“抄底”佳期的全球旅游演艺界王牌IP蠢蠢欲动？还需时间来给出答案。

但无疑的是，这也将是2015年因经营压力接受TPG Capital（德州太平洋集团）、中国复星国际有限公司股权收购大调整后，太阳马戏团再一次的股权占比大变动。

演员在《阿凡达前传：托鲁克-首次翱翔》中表演。新华社记者赵丁喆/摄

“太阳”频频雷暴的原因究竟在哪里？

对于“太阳马戏团破产准备重组”的消息，很多演艺观众表示质疑，难道36年经验沉沉就单因一场疫情走向覆灭？

其实，此前就太阳马戏团的发展与侧重方向，“中经文化产业”也给出了解读。对于太阳马戏团这样的演艺团体来说，疫情下客流量的缺失是无可回避的“痛点”。85%的收入和盈利来自于演出售票的收入，衍生产品的销售等业务占收入比重不足两成，便意味着“没有客流就没有收入”。

即便，6月3日，太阳马戏《X 绮幻之境》自2020年1月23日宣布停演之后，启动在中国疫情防控常态化形势下复演，透露出渴望利用中国市场来稳定全局、有所保益的希望，但仍旧是杯水车薪。

同比下，同样罹难于疫情下的迪士尼乐园以及中国国内的演艺团体，前者因IP文创及周边的创收可以保障阶段性的抗压；而后者在国内形势维稳的大环境时局中，辅以行业从业者信心助力以及国内周边游、文旅消费券、减税增补等等利好举措的催动，市场回暖已是早晚之间的定局。

太阳马戏团的表演者在新加坡滨海湾金沙大顶棚彩排 新华网记者邓智炜/摄

其实也不难发现，国内也曾在4月前后疫情稳定态势下出现演艺行业复起“小高潮”：

陕西西安白鹿原影视城大型影视特技特效实景剧《二虎守长安》率先打响了全国恢复开放室外旅游演出“第一枪”；

大唐芙蓉园大型水舞光影秀《大唐追梦》紧随其后，于3月28日恢复了演出；

之后宋城演艺也宣布，旗下《宋城千古情》《桂林千古情》《张家界千古情》三大旅游演艺项目于4月3日同时重启。

虽然，随后因严峻的防疫防控需求，再度延缓演出。但应“五一”长假及端午假期的市场需求下，转变思路走向室外实景演出，又或者深度积极开展线上运营模式探索，通过“云演出”“云剧场”等形式引导艺术爱好者在线上欣赏演出，以此来增加用户粘度。这些创新摸索的经过都证明了“破才能立”的道理。

也正是因“太阳”只有马戏的“不破不立”，使其沦入万劫不复之地。这可能是不愿转型发展的“老牌”企业的通病。一味扩张版图，殊不知其高昂的演出成本、过度单一的收入结构、对演出售票过于依赖的传统模式，早已不再符合当前的市场发展规律。

或者，此前太阳马戏团也经过“建立了强大的数据库和资料库”的数字化发展探索，但其根不深，也必将无法成为被阴云蔽日时，有力吹散的那阵“东风”。

“破产”或将是新的起点，但未来的路“变与不变”已将完全脱离太阳马戏团本体的掌控，只能寄希望于全新的领航者。但从中足以窥见，如果企业经营维稳的方式不够顺势而变、顺时而变，那向前的路必将布满荆棘。《周易·系辞下》记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足见真章。